第 9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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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风筝  ◎……好像……是让她牵的意思。

◎  从诊疗部回来之后, 程雾宜回了医生休息室。

  因为帮同事代班,她这一周都是连轴转,白班晚班背靠背, 很少有能整段休息的时间。

  晚上还有夜班,下午是程雾宜为数不多能有的闲暇时刻。

  她很累, 也实在是没什么精神。

  但是她没能睡着。

  睁眼是老旧发黄的上铺木板。

  闭眼却又全是他的样子。

  莫名其妙地, 程雾宜觉得烦躁, 干脆将被子扯过头顶。

  过了一会儿, 床头的呼机响起来,是诊疗部的护士,说温笑笑已经做完了MECT诊疗, 问她要不要过来看看。

  一般的病人做完诊疗并不需要通知医生,但温笑笑是未成年人, 精神科对于这类病人总是要多关照一些。

  程雾宜跟护士说了声谢谢, 从下铺坐起来, 揉了揉眼睛去了诊疗部。

  诊疗部门口,一些家属已经等在门口, 温笑笑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

  温母手上拿着张粉红色珊瑚绒小毯子,关切地披在小女孩身上。

  刚做完MECT诊疗的病人大多都会像是温笑笑现在这样, 目光空洞, 眼神涣散, 即使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的记忆会像是断片一样, 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这或许也是MECT的作用之一,现代科学还做不到精准地删除某段记忆, 于是就随机地让人类遗忘某些片段。

  所以, 忘记痛苦的同时或许也会忘记快乐。

  但这就是做个正常人的代价。

  程雾宜蹲下身子来, 简单地问了温笑笑几句, 和温母一起陪着她回了病房。

  又过了一两个小时,等到温笑笑终于恢复一些意识,程雾宜这才松了一口气,离开了住院部的病房。

  南大一院精神科住院部的病房排列是男女区病房各占一边。

  对面的病房门没关,程雾宜瞟了一眼,靠窗那张景峥的病床还是空的,梁叔也不在。

  等下还要上夜班,程雾宜本意是去二楼的咖啡厅买杯咖啡,但女人脚步走到五楼诊疗部的时候,还是转了一个弯。

  诊疗部属于门诊系统,过了五点都已经下班。

MECT诊疗室门口,大门紧闭着,楼道里也没什么人,冷清得很。

  这个月份的太阳即使还没下山,但也没多少余热。

  他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楼道的长椅上,早前陪温笑笑一起玩耍的红绳,此刻就就杂乱地缠在他手上。

  似乎是蓝白这两种颜色特别衬他,以前是高中时的蓝白校服,现在是医院统一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似乎都比穿在别人身上更加贴身合衬。

  男人有极为勾魂的眉眼,将尽的熹微阳光打在他身上,拉出的影子又长又孤寂。

  景峥百无聊赖地玩着红绳,突然,抬头朝程雾宜这边看了一眼。

  对视的那个瞬间,程雾宜呼吸下意识地滞了一下。

  可景峥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里是没有情绪的。

  景峥含着金汤匙出生,很小的时候就通晓人情世故,更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那双桃花眼里,很多时候都是笑意盈盈的,和善又友好,即使被冒犯也不会展示出任何的负面情绪。

  但现在此刻,他只是就这么安静和平和地温和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是看不出情绪,而是没有情绪。

  就这么盯着她了好一会儿,景峥是将风度刻在骨子里的人,就这么对她礼貌又疏离地点了点头。

  他好像……不记得她了。

  女人站在逆光处,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弄得有些失神。

  反应过来后,程雾宜迅速收回了目光,继续朝楼梯下面走。

  她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梁叔打电话,梁叔是景峥的护工,怎么说都应该过来接他才对。

  但是没人接。

  程雾宜又给鲁健打了电话,这位更是厉害,直接把她电话给挂了。

  但程雾宜没放弃,直到走到咖啡厅了都还在给梁叔打电话。

  咖啡厅收银台那儿,前台的小姐姐熟练地操作着屏幕,问道:“医生,您喝什么?”  手机里响着规律的嘟嘟声,程雾宜仰头看着菜单,却完全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医生?”前台小姐姐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在程雾宜眼前晃了晃。

  嘟嘟声最后也没了,电话还是没有接通。

  程雾宜回过神来,“对不起。

”她简短地说了句,将手机揣回白大褂的口袋里,转身就又向诊疗部跑去。

  门诊部这个时候早就没什么人,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分外清晰。

  诊疗部门口,负责锁门的清洁工大叔正坐在景峥旁边。

  大叔负责整个诊疗部的清洁工作,程雾宜认识。

  “小伙子,谁把你弄丢了?”知道MECT的性质,大叔就故意逗景峥。

  只不过还没等男人回答,程雾宜就气喘吁吁地道:“我!”  因为是跑过来的,程雾宜喘得厉害,弯腰掐着肚子,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会儿,才将句子说完整:“我来吧。

”  “这个病人我来管,我带他回去,给大叔你添麻烦了。

”程雾宜继续说完,走到景峥身边。

  “好嘞,那就麻烦程医生。

”大叔拿着拖把起身,指着程雾宜,转头又看向景峥,哄小孩一般的语气道,“要乖乖听她的话哦,懂吗?”  景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听话地站起来。

  然后,居然朝程雾宜伸出手来。

  ……好像……是让她牵的意思。

  程雾宜有点难为情,双手揣在白大褂兜里,并没有动作。

  “景峥。

”  仿佛她叫任何人的名字都是这样温柔。

  男人反应了两秒,然后指指自己:“你在叫我?”  程雾宜:“……”  刚才温笑笑从诊疗室出来,恢复意识和记忆大概用了一个小时。

这现在都快两个小时过去了,景峥居然连自己名字都还没能记起来。

  这回程雾宜没再犹豫,伸出右手,握住了景峥伸出来的左手。

  程雾宜的手都很凉,景峥的手骨宽阔坚实,掌面几乎能全部包裹住女人小小的手。

  后来他两只手都牵住她那只右手。

  对于现在的景峥来说,这或许是一个他完全未知的世界。

  程雾宜本来以为,他只是信任并且依赖她。

  直到后来,他双手包裹住她的右手,拇指一点一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她才反应过来??  他好像,是在给她暖手。

  他们的手交握着,程雾宜带着他朝精神科的住院部走去,等电梯的时候,她回身才发现景峥两只手的手腕上都空空荡荡的。

  “你的手腕带呢?”程雾宜问。

  手腕带是辨别病人的最重要标志,上面写有病人的各种信息,按照病情严重程度划分颜色,有时候连做手术的时候都不会脱。

  景峥挠了挠头。

  程雾宜没好气,但仍好声好气地跟他说:“戴得难受也不能摘,知道吗?”  男人是高她很多的,但两个人的情感地位却是完全颠倒过来的。

  看她微微皱眉、认真又严肃的样子,景峥笑了下。

  男人弓下身子,离她近了点,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姐姐。

”  程雾宜:?  或许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对年龄很敏感,程雾宜立刻炸毛:“谁是你姐姐了?我比你小!”  景峥:“那……妹妹?”  景峥的普通话很标准,但或许是出于习惯,妹妹两个字的读音,不是普通话里两个四声,而是像之前他叫她的那样,是岷安的方言发音。

  程雾宜有些恼了,正好电梯来了,她快速地拉着他进了电梯。

  “……我是这里的医生,姓程,你叫我程医生就好了。

”她纠正他的称呼。

  晚饭这个点,按理说护士站应该有值班的护士在的,但奇怪的是,护士站现下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程雾宜踮起脚尖,俯过身子从护士站的抽屉里翻出一条全新的手腕带,又从白大褂的胸袋里掏出只圆珠笔,一笔一划地在腕带上写景峥的名字。

  景峥,风景的景,峥嵘的峥,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解析景峥的名字。

  但程雾宜却说:“你叫景峥。

风景的景,本来也应该是风筝的筝。

因为你妈妈怀孕的时候,非常坚定地觉得你应该是个女孩子……”  她很认真,像是在教一个还未看过世界的学语孩子。

  他们不再是分手分得撕心裂肺的旧情人,但也不太像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景峥把程雾宜忘了,程雾宜突然想知道,那么,他们之间的过去,对景峥来说,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

  “年龄,二十七岁;科室,精神科六病房;管床医生:鲁健……”程雾宜一边写一边念。

  男人异常乖巧站在她身边,出声道:“你不是我的管床医生啊?”  程雾宜停下笔:“额……不是。

”  景峥支着脑袋,不太正经地靠在护士站的台面上,桃花眼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掀起眼皮问她:“那你怎么对我这么了解?”  程雾宜:“……”  丧失的是记忆,但并不是推理能力,景峥从来都机敏狡黠。

  男人食指反扣,轻敲桌面,语气暧昧又无辜:“妹妹,你是我什么人啊?”  程雾宜脸立刻红了。

“什么人都不是!都说了叫医生!”她反驳着,将写好的手腕带推到他跟前,“戴哪只手?”  男人无谓地撇了撇唇,将右手伸出来。

  于是程雾宜又看见景峥右手腕上的那只风筝。

  上大学之前,他是没人不称赞的五好班长,将那只纹身藏得很好。

上大学之后,虽然不再隐藏,但手腕内侧的那块肌肤,即使是当时和他在一起的于佳怡,景峥也没真的让她碰到过。

  于是程雾宜说:“你自己戴。

”  景峥挑眉,嗷了一声:“怎么,你是不会吗?”  ?  程雾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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