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番外-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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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的毁约一事的在乎。接触几天后,闻柏芪的妻子终于接受了大家的说法。
汤杳的确是讨喜的姑娘,很善良,很真诚,也很可爱。
她们开始相约逛街,也开始谈心做朋友。
有天她和闻柏芪去参加商业晚宴,临别时合作伙伴提了礼物,是一整套陶瓷餐具和荷香香薰。
礼物他们是不爱收礼的。拿人手短,再加上合作还没正式启动,无功不受禄,哪怕对方再三说并不过分昂贵,也都拒绝了。
夜里敷着面膜躺在床上,闻柏芪的妻子突然惊坐起,问闻柏芪:“客户送的那套香薰,你看见是什么牌子了么?”
闻柏芪有些不解,扶了下眼镜:“怎么了,你喜欢那个?”
“不是,柏苓不是说过汤杳喜欢荷花,那个香薰好像是荷香,他们打开袋子给我们看时,我闻到了,很清新,想买一套送给汤杳的。”
闻柏芪都笑了:“怎么你也和柏苓一样,中了汤杳的毒,大半夜不睡觉,净想着人家汤杳呢?”
闻柏芪问妻子,早年不是对汤杳防备心很重么,还觉得她是手段很厉害的那种女孩,只是他们都没看出来。
“那是误信谣言。”
闻柏芪的妻子把面膜撕下来,叹了一声,说生意场里打拼惯了,总把关系利益看得重,也以为别人都是这样,都快忘记怎么做个有真情的人了。
“不说和柏苓的缘分是人家汤杳故意为之了?”
“他们啊”
闻柏芪的妻子想到什么,笑了一声,已经开始向着汤杳说话:“真要是有人刻意,刻意的人也是你弟弟,吃顿饭总在看汤杳,一瞧不见就浑身难受似的。”
而这天晚上,闻
() 柏苓做了个梦,夜间把汤杳按进自己怀里,吻她的唇。
汤杳转醒,迷迷糊糊地问他怎么了。
闻柏苓就顺着她的耳侧向下亲吻,说他梦见她是个小荷花精。
“荷花精是个什么妖精?()”
小时候读《西游记》读《山海经》,从来没听说过荷花也能成精的。
卧室里拉着遮光窗帘,一片温馨的漆黑。
闻柏苓想了想,说,可能也没什么害处,估计是善良的精怪,就是对着他施法,也只是勾走了他的魂。
汤杳在他怀里笑,还犯坏。
说,闻柏苓,我真要是有勾魂的本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去勾你呢?
醋坛子又翻了。
闻柏苓手往里面探:不然你还想勾谁?[(()”
“你,你你你你,只勾你”
被妖精勾魂的人还挺高兴:“这还差不多。”-
小姨真正和家人们提到恋情,是初夏。
那天是母亲节,小姨亲手给汤杳姥姥做了翻糖蛋糕,蛋糕上有姥姥的形象,是个坐着轮椅的笑眯眯的老太太。
面包坯是无糖的,口感特别好,姥姥含着蛋糕连连点头,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汤杳和妈妈也对蛋糕赞不绝口。
换了平时,小姨一定很得意,说起她喜欢的甜品定会滔滔不绝讲材料、工艺,那天是有些反常的,小姨不知道想什么,喝饮料都呛住。
小姨咳到脸色发红,汤杳帮小姨拍着背,又递纸巾。
出乎意料地听到小姨说,“妈,姐,小杏,我最近交了个男朋友,你们想不想和他吃顿饭什么的。”
这简直是天大喜讯,不是说小姨必须要谈恋爱或者结婚生子,遇不见善缘,单身女人一样可以生活得幸福又快乐。
说是“喜讯”,是因为小姨在说这些话时,脸羞得绯红,和天边晚霞同色。
汤杳看得出来,小姨是真的高兴的,她也由衷为小姨感到高兴。
曾错走过一段艰难歧途的小姨,曾坐在京城小店里掩不住失意的小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那阵子汤杳很高兴,他们全家和小姨的男朋友吃过两顿饭,,一顿在饭店,一顿在家里。
那男人比小姨大两岁,是个实在善良的人,脾气特别好,笑起来有些憨厚。最重要的是,他对小姨很好。
妈妈和姥姥都很喜欢他,汤杳也又恢复了过去的活泼劲儿l,称呼小姨的男朋友为“未来小姨夫”。
星期日晚上,汤杳在妈妈家吃过晚饭,再回到和闻柏苓的小家,给他讲关于小姨和小姨男朋友的事情。
她拎了套护肤品回来,说是小姨送的,进门换了家居服,头发也挽成一团顶在头顶,一会儿l跑进洗手间里拆了化妆品,一会儿l又举着补水喷雾跑出来找他,边喷喷雾,边和闻柏苓分析小姨男朋友的性格。
“他们真的超级合适的”
() 家里面积大,但有汤杳在时,总是温馨的。
闻柏苓喜欢听汤杳给他分享任何事情,觉得分享就是爱的表现。
他已经办完工,把笔记本电脑扣上,拉着汤杳坐进自己怀里,话题转了个弯:“做么。”
汤杳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跨坐在他腿上,提出要求:“那你先给我讲讲韩昊吧。”
这可有些为难闻柏苓。
他天生就不是个爱听八卦的性子,很多事情左耳进右耳出,记不住,不像费裕之他们,说起这些话题,能聊个通宵。
汤杳噌地起身:“那,不,做,了!”
“”
闻柏苓半阖眼想了很久,才想起去年年底听人说过的一些琐碎。
听朋友们说,韩昊人在国外,几乎流落街头。
富裕惯了,韩昊总不甘心自己的境遇,四处找人借钱去赌,试图东山再起,浑然不觉自己只是□□业的韭菜。
让韩昊这种人再有小人得志的时候,可能老天爷也难看得过去。
有人说韩昊连着输了半年,欠债不还,被债主们围堵在街角旮旯里,拳打脚踢。
汤杳承认自己是小心眼,听说韩昊倒霉,她都特别想冲出家门去,放两挂鞭炮。
她拿了手机就要跑,说给小姨打电话报喜。
闻柏苓拉住她的手腕,眼睛一眯:“刚才,我们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她回头,撒娇还是和吕芊陈怡琪她们学来的老法子,两条手臂举过头顶,对着他比了个大大的爱心,扭着腰左右晃。
办法老套到没眼看,可闻柏苓还真就特别吃汤杳这一套。
或者说,汤杳怎么样,他都看着欢喜。
他似乎努力绷了面孔,但没忍住,终于还是偏头笑了笑。
闻柏苓听见汤杳在里间给小姨打电话,兴高采烈地和人家说,要讲一个生活中无关紧要的小喽啰活该悲惨的人生。
闻柏苓靠在沙发里笑出声,也拿了电话,给费裕之发消息,问费裕之,最近有没有什么高级点的八卦。
费裕之秒回:
“?”
“八卦还有高低级?”
后来索性把电话拨过来:“我还以为你手机让人给偷了,不然你怎么会听八卦,你病了?”
几天后刚考过驾照的汤杳,开车回家,把车给刮了,有些怏怏不乐。
闻柏苓把从朋友们那儿l搜刮来的八卦统统贡献出来,犹嫌不足,抱着人安慰,后来说,要不我给你讲讲我和我哥名字的来由?
汤杳终于笑了:“闻柏苓,你当我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是不是,你们一‘苓’一‘芪’都取自中药材,茜茜都和我讲过八百次了”-
闻柏苓的朋友说做生意,原以为只是瞎侃一通就算了。
等到夏末汤杳再和他们聚餐,竟然听说那位朋友已经在郊区山里买了房子,正在翻修,钱都投进去不少。
吃饭对话间,他们依然插科打诨,也依然在谁是谁爸爸这种话题上争得声音越发高、交换圈子里的八卦。
连费裕之上次喝多,出门摔了个跟头,把脚扭伤被送进医院的事情,都拿出来调侃。
“费裕之这腿脚,不知道回头泡泡我们店里的药浴,没准儿l能好。()”
朋友拍拍胸脯,我那药浴的配方,可是请了特有名的老中医调的。1[(()”
费裕之喝半杯酒:“你先把你那痛风泡好了再说我吧,我又没疼得满床打滚,还哭。”
在家里,闻柏苓通常比闻柏芪贫嘴些,也经常逗着汤杳开玩笑,可在这群人里,他算是其中沉稳的。
烟酒都不来,端着茶杯看热闹。
汤杳和闻柏苓说悄悄话,被朋友逮住,“嫂子,你那个书店弄得不错,我前天开车路过,整条街就书店人满为患,都挤着往门里进,要不你给我打个广告?”
书店不盈利,好多人当成图书室在用,也有人进去打卡拍照,确实很火爆。
但广告要怎么打?
她是比较认真的性格,听朋友随口提过便记在心里,回家和闻柏苓商量,打广告这件事要怎么实践。
闻柏苓见她感兴趣,也认真和她探讨过。
那几天她这个生意小白满腔热血,下班回来就拿着新点子和闻柏苓商量,又抱着笔记本电脑做计划。
最终敲定计划,已然是这一年的初冬。
山里下过一场轻雪,朋友那边的店面已经装修结束,找人设计了批特别漂亮的门票,又邀大家去做内测。
之前玩笑提出来的设想竟然实现了些,温泉蒸腾着雾气,人造雪景还堆着雪人,昂贵的红酒一瓶瓶红酒插在雪里,漂浮板上摆着各色的水果、点心。
他们这群人泡过温泉,穿着浴袍坐在楼上休息厅里聊天。
那天孙绪和吕芊也在。
孙绪是受邀过来拍短视频的,发到平台上,设置同城热搜,也算是宣传方式的一种。
吕芊没什么任务,纯属是过来放松身心的。
她们聊汤杳那家书店,汤杳说“杳”的楼上已经设计成自助养生茶厅。
茶厅里面满墙的亚克力格子,存放着各种的茶类。红茶、绿茶、白茶,连果茶都有,还有干水果片,泡什么都可以,热水随便续杯。
收费很便宜,挺受顾客欢迎的。
“薄利多销。”汤杳说。
给朋友打的广告也在茶厅里,喝自助养生茶再加一点点钱,就可以拿到开业期间这边温泉的门票,卖了很多。
朋友挺高兴,离老远就拎着红酒瓶,嚷嚷着要请汤杳和闻柏苓吃饭。
汤杳不好意思,觉得都是朋友间的情谊,不用这么客气,伸手捅了捅闻柏苓。
闻柏苓明白她的意思,笑着对朋友说,请客就不必了,回头婚礼多随点份子钱。
吕芊拿着手机,和拍了合影正往过去本科时的三人小群里发,听见闻柏苓
() 的话,幽幽地叹:“好久没见到陈怡琪了,我们姐妹该好好聚聚。等你结婚,让陈怡琪请个年假,来京城多住几天。”
顿了顿,吕芊又说,“真希望你们两个早点办婚礼。”
汤杳还不得回答,先听见闻柏苓说:“谁不希望呢。”
群里有了动静。
陈怡琪说自己在加班,好羡慕她们离得近,随时都能约上。
吕芊像个前线记者,把周遭的景物都拍小视频发进群里,说带她云参观一下。
过了几分钟,陈怡琪发来一张视频里的截图,里面有个人被她圈出来。
语音里,陈怡琪颤抖着说,这张脸,她看见就浑身发冷。
汤杳去看截图里的方向,认出那张面孔——
当年陈怡琪被骗,骗子就是顶着闻柏苓那朋友的照片,和她的室友甜言蜜语。
当年的画面重回脑海。
那年汤杳和吕芊扶着失魂落魄的陈怡琪,在警局门口遇见那位朋友时,朋友从车里钻出来,脸上还贴着面膜,说是spa没做完就出来了,说话又快又犀利,击碎了陈怡琪不可能醒来的幻梦。
只是那时候,朋友到底还算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天天又是健身又是spa的,身材确实保持得不错。
用他的照片,也能有欺骗性可言。
现在朋友胖了不止三十斤,人都富态了许多,被费裕之调侃,说像他大姨。
也难为陈怡琪还能认出来。
这几句感慨,汤杳当然不便张扬,只捡了四下无人的时间,和闻柏苓悄悄咬耳朵。
谁知道对面软塌里那团乱蓬蓬的毛毯下面,还陷着一个人。
是谁不好,偏偏是大嘴巴的费公子。
费裕之掀开毯子,两眼放光地坐起来。
已经是当父亲的人了,竟然一点也没沉淀出稳重气质,哈哈大笑着叫那位发福的朋友:“欸,也就是当年,现在恐怕是没有‘杀猪盘’肯盗你的照片了吧?太肥,骗不到人”
那位朋友最开始还素质极好地解释,说他家开美容院还能心里没数么,胖一点是好事,胶原蛋白充足,不容易长皱纹
后面连着听了费裕之几个“肥”,太阳穴青筋爆起,干脆扑过去,“废话多,你他妈的”
毕竟原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汤杳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小声去问闻柏苓,朋友会不会生气。
闻柏苓说不会。
费裕之他们那两个是发小,从小就这么互损。
上学时费裕之和那朋友玩两人三足,俩人齐心得很,有难同当,一起摔掉了门牙,说话漏风时都要嘴欠地互相损几句。
成年了一起去玩游乐场里的激流勇进项目,这俩损友也会在水流冲击来临之前,互相扯碎对方的一次性雨衣。
旧事不提,三天前费裕之倒车撞在饭店门口石墩子上,还收到过朋友连着十条六十秒的大笑声作为“恭喜”。
“老恩怨了,甭理他们。”
汤杳忍不住笑。
手机里的群聊还在继续,时隔经年,当年在警局门口瑟瑟发抖的陈怡琪已经换了两任男友,吕芊有孕在身,汤杳也要准备嫁人。
而她要嫁的人就在身边-
冬天,朋友开的温泉场所里上了新项目,网络上盛行的“围炉煮茶”,被他们照搬过来。
仿泥塑的炭炉上架着红泥小壶,茶汤咕嘟咕嘟沸腾,蒸汽袅袅。
真要是凑几个人喝茶,围着炉子,画面是挺温馨的。就是这地方水涨船高,现在价格不便宜,茶也卖得齁贵,就不怎么近人情。
闻柏苓握着壶侧的手柄,把滚烫的茶汤倒进杯子里。
朋友说:“闻哥,嫂子那个自助养生茶的模式挺不错的,我也想弄一个,要不然,你回去帮我和嫂子说说?”
闻柏苓瞥他一眼:“你自己去问,少拿我打人情牌。”
正聊着,他手机在桌面上响起来。
是闻母的来电。
闻母说,之前给汤杳定制的婚纱已经做好了,设计师想约汤杳这两天抽空过去看看。
工作日,汤杳有课,闻柏苓给她发去信息。
隔了半小时,手机又是一响。
闻柏苓拿起手机,坐在他身旁的朋友跟着凑头去看,还没瞧出什么内容,只看见发件人写着“小杏”,闻柏苓已经起身,拿了桌上的车钥匙,看架势是准备要走了。
“晚上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朋友问。
窗外是轻雪覆盖的崇山峻岭,温泉池子上方雾气缭绕。
流行似乎是个轮回,这一年的服装流行色系又和过去的某一年有些相像。
搭在白色布艺沙发上的羽绒服是闻柏苓新买的,一种很特别的绿,像“苍筤”,是春竹初生时的颜色。
闻柏苓穿上羽绒服,笑容令人想起孟郊的“春风得意马蹄疾”。
他说:“不和你们吃了,听说汤杳的婚纱做好了,去接她下班,试婚纱。”-
这一年的冬天,京城没下过几场雪,暖得总让人以为春天就快来了。
待到春花再绽时,闻柏苓将会娶汤杳为妻。
曾经生日宴会上,有朋友问过身为宴会主角的闻柏苓,问他有没有什么愿望。
闻柏苓面前的翻糖蛋糕叠了十几层,想了想,微笑着这样回答——
“也没什么特别的愿望,那就希望桑榆晚景时,汤杳还在身旁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