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春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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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少给我装正经。”褚康时打死了都不信,脑子灵光一闪,坐到宋聿诚旁边的空位,眼睛弯成两条缝,“我不仅听到了,还看到了!”当了十几年发小,熟知他的惯用伎俩。
宋聿诚冷眼无视,扯出一截被坐压到的外套,从口袋里拿出小药盒,斜眼瞥向对面。
窗旁的姜怡妃醒了,讷讷地睁着眼,手里攥着摘下来的帽子,在发愣。
她可能没听出褚康时在诈他。
宋聿诚持续不语,自顾自吞晕机药。
褚康时见他脸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耗光兴致:“真没劲儿,你从大学起,什么都瞒着我,是不是哥们儿?”
宋聿诚:“以前村口老太太都没您有好奇心,瓜子要不要?”
“你!”
彼时,空姐在商务舱前头播报:“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后面有名腿部骨折的小姐行动不便,有没有商务舱的客人愿意调换座位?”
经济舱位子狭小,估计是打着石膏的腿不方便摆弄。
可坐前头的位子都是花钱买的,迟迟没有人站出来当志愿者。
褚康时想起宋聿诚一个人占了两个坑位,正想热情举荐,旁边的男人先开了口,委以重任:“褚总,到你表现的时刻了。”
“?”褚康时怔了怔,下意识回头望姜怡妃。
四目惊喜相对。
清澈的瞳孔半含困意,与平常带着疏离感讲话的状态很不一样。
此时宕机的大脑印出三个字。
好·可·爱。
褚康时疯狂心动,脑补出某日清晨,睡醒的姜怡妃坐在床上也这么看他。
眼前,阳光透过舷窗在她身上,耳垂洇出淡淡的粉红,给漂亮清冷的脸蛋儿增添几丝柔情。
松弛的神情紧绷一下,她突然对他咧开嘴笑了笑,然后挪开视线,低头看手机。
褚康时掐了掐大腿,以为在做梦。
姜怡妃刚才的反应是害羞吗?!
挺直背拉了拉衬衫,整理整理领口,褚康时清嗓,茅塞顿开。
对兄弟小声密谋几句,起身,他光荣举手:“我换吧!”
一瞬间,成为舱内的焦点。
空姐笑容灿烂:“谢谢您!”
“哇,褚总,没想到你这么有爱心。”姜怡妃的助理回头拿下耳机,做着鼓掌的小动作,夸他,“很加分哦!”
褚康时兴高采烈,欠身拍宋聿诚的肩膀,只用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谢谢兄弟提醒,我结婚你当证婚人。”
宋聿诚淡淡说了句别客气。
临走前,他特意对邻座的女人眨了眨眼,精神抖擞地信步离去。
接收到一个油腻无比的wink,姜怡妃开始难捱。
自听到褚康时说他看到了起,便惴惴不安。
崇瑞和信丰是竞争关系,他要是知道她的绯闻,会不会借此压她一头?
脑子里一片混乱,思绪不知打成了几串麻花,后悔当初不该为了寻刺激,落入自焚的境地。
“别慌。”
身边有人影落座,头顶轻轻地沉了一下,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宋聿诚揉了揉她的头发,“他没看到。”
男人的声音仿佛镇定剂,让悬着疑神疑鬼的心稳定下来。
恍惚发觉,她对他有着高度信任。
过去三个月交缠的每个夜晚,他体贴入微,有分寸,最重要的是从未插足她的个人生活,或者背地里调查她。
不过这也许因为他们两人的生活富足到不需要对方提供情绪价值,才显得互相漠不关心。
如果不是工作冲突,宋聿诚是个完美的床友。
要说真感到可惜,姜怡妃觉得拔掉一根潜在危险的刺是必要的。
“你怎么坐过来了。”她沉下心,侧倚着脑袋,与他搭话。
宋聿诚把保温杯放进前坐背后的网袋里:“我那有两个位子,病人活动更宽敞。”
听他的意思,是一个人买了两个座位。
姜怡妃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占两个坐儿?”
话音刚落,飞机启动滑行。
“我晕机。”宋聿诚闭眼捏着睛明穴,嗓音无奈,“怕给别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会吐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
“......”听着挺狼狈的。
“姜怡妃。”
“嗯?”
“不准笑。”
他的眼皮略显疲惫,皱着眉头,好像已经开始难受了。
当一个平常看着一丝不苟的人突然露出脆弱面时,总会有种抓到他把柄的愉悦感。
姜怡妃收起嘴角,睨他:“那你怎么不怕麻烦我?”
“你不是别人,”宋聿诚眼皮微抬,视线衔过来,“是朋友。”
白衬衫解了两颗扣子,靠在椅背上凸显脆弱的美感,让人不忍伤害他。
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无需坐下来以诗会友,知道个名字在外就能自称我认识的人,我朋友。
姜怡妃迟疑地回了个字:“......哦。”
至于之后他们的关系,姑且算是这样,也只能这样。
飞机加速,腾空而起,渺小的陆地尽收眼底,接壤无尽的大海。
穿越层层云,窗外只剩下碧蓝天,远处的阳光格外热烈。
姜怡妃眯起眼放下窗户。
视线瞬间幽暗,脸上热意退散,她忽然听到声粗重的呼气。
循声望去,男人脸色苍白衬得瘦削,蹙着眉,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好像入睡得很痛苦。
姜怡妃第一次见到人能晕机晕成这样。
她想了想,伸脖子把视线溜前座缝里,确认助理是不是戴着耳机看电影,然后小心地把身上的毛毯挪往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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