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三十一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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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当然会酝酿反攻,就像杀手黎锐,会借助体能优势,拼尽力量起膝顶人的。许婉心也看到了,看到方文晋两手摁地,抬起了膝盖。
那一顶,苏琳琅可就飞出去了。
她已经掏出匕首了,咬牙就想冲上去,但是就在这时苏琳琅整身跃起,向后,她借助的是方文晋的下巴,脚从下勾上来一蹬,恰好越过他高起的膝盖。
手撑地的同时另一脚再蹬出去,一个柔软而优美的后空翻,然后,她站了起来。
许婉心眼睁睁的看着,方文晋被踢到了自己身边。
是的,他躺在地上,被苏琳琅两脚蹬飞,飞到了许婉心身边。
多年的怨怼和愤恨在此刻倾泄而出,许婉心举起匕首就想扎,还好苏琳琅冲过去了:“阿妈,这是个烂人,不值得你脏手的。”
许婉心好害怕的,但她笑了,连连点头:“嗯,好!”
又指着方文晋告状:“他贼心不死,还想打你,快,打死他!”
不乖就要给点颜色看看了,苏琳琅问都不问了,冲上去提拳,如雨落。
方文晋的鼻子左歪右摇,脑袋一点点的被打进了土里,他也终于举起了双手。
在这一刻他胆寒了,他臣服了,投降了。
“在澳城,在我家的保险柜里。”他说。
方文晋不是来搞敲诈勒索的,他是来跟许婉心再续前缘的,当然也没有带底片,但他一直藏着那些照片的底片,而且就锁在保险柜中。
许婉心吓一大跳,心说怎么办,难不成她俩现在去澳城。
保镖,快艇司机,而且澳城大把人在报纸上看过她俩,会不会围观她们。
所以终究,她的秘密要被张扬于光天化日之下了?
她倒无所谓,但她怕孩子们会从此抬不起头。
“琳琅,怎么办?”她颤声问。
如果她愿意问一问贺朴铸,就知道此刻自己在经历的是什么感受了。
“说你家的地址,现在,立刻!”苏琳琅说着,示意婆婆把自己刚才丢在远处的包提过来,但她并不打开包,手指皮包:“对着说,大声点。”
俩保镖早就折回来了,一边一个,正在盯着路过的人们,防止被人看到。
同一时空下,竹林间,方文晋正在报他家的地址。
而在喧嚣繁华的澳城,三个马仔正在穿过汽车与小吃摊,人群,冲大街入小巷。
他们当然是去找底片的。
方文晋当然不甘心,讲完了地址,觑摸着还想反击。
但他眼珠才一转,女人的拳头立刻落上他眼球,而她顺手扯包,掏出移动电话来,膝顶他咽喉,抽出包里的手绢递给了许婉心:“阿妈,擦一下鼻子。”
许婉心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沉进了胸膛中。
她接过手绢把脸擦的干干净净,整理着衣服。
终于,电话里传来许天玺的声音:“阿嫂,我们到了,已经撬开门进门了。”
“让他俩在外面放风,你单独听。”苏琳琅有条不紊的,左手将电话扣到方文晋的耳朵上,右手伸向婆婆,许婉心见她满手是血,赶忙帮她擦拭。
“保险柜密码是780203。”方文晋说着,又忍不住去瞟许婉心,因为那个数字是他俩认识的日子,结果她猛起一脚踹了过来,踹上他鬓角。
这是许婉心生来第一次打人,但这一脚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爽,她再踹一脚。
一脚又一脚,多年的担惊受怕,积郁,在这一刻块垒全消!
许天玺已经打开保险箱了:“阿嫂,找到了,只拿底片吗?”
方文晋连连点头,又满目恐惧的,看向正跪压在他脖子上的女人。
他觉得一个女人做事,到这一步也就足够了。
但苏琳琅继续命令:“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收了,然后喊水仔进来。”
这种人的保险箱,当然是有什么就拿什么。
天已经变了,现在变成苏琳琅恐吓,威胁,要这个渣男生不如死了。
望着被自己打到血肉模糊的渣男,她说:“我想,你只在一个地方藏了底片,也没有拍摄录像,对不对?”
方文晋梗脖子:“我不怕死的。但东西就那一份。”
他是在78年拍的照片,那时候录像技术还不先进,所以没可能拍摄录像。
至于底片,他确实就藏了一份。
这人看起来是可信的,但苏琳琅还是继续命令水仔:“仔细搜,看房间里还有没有暗格,有没有藏起来的秘密保险箱,把它找出来。”
警察办案都没她的细致。
方文晋显然很害怕,他小声说:“我真只拍了一组照片,而且当时并没有碰过许夫人,真的没有碰她,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他艰难的侧首,看许婉心,哀求着说:“婉心,我当时太穷了,而且我也太年轻,想赚快钱,脑子一冲动就答应了他们,但我没有碰你,我跟贺章先生说的也是,我不要钱,我想要的是带走你,因为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苏琳琅一拳捣过去,他终于住嘴了。
许婉心气的,险些就跳起来了。
为什么她无法跟丈夫解释,就是因为他跟她丈夫说了彼此相爱的鬼话。
他没有侵犯她又如何,他害她多少年抬不起头,害了她的全家!
她提起匕首就想扎,苏琳琅忙使眼色:“阿妈,注意点。”
保镖们虽然离得远,但也能看到的,婆婆歇斯底里的当然不好。
而方文晋这种人,不需要杀他的,在如今的港澳,有二十万古惑仔,年轻人的就业方向就是混社会的当下,苏琳琅有的手段借刀杀人。
水仔还在搜,苏琳琅则继续盯着这个自诩情圣,却被她打成禽兽的猪头。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水仔的声音:“阿嫂,有间暗房。”
混道的(),还是澳城道上的高层∮[((),苏琳琅就说嘛,方文晋肯定没那么简单。
方文晋当然也听到了,吐出两颗被打落的牙齿,他艰难的哀求说:“婉心,我向菩萨,向妈祖启誓,暗房里没有底片了,真的没有。”
苏琳琅相信只有一份底片,因为他就是个自诩情圣的禽兽。
但她所想要的,远非底片那么简单。
这整件事除了苏琳琅,就只有许天玺会那么尽心了。
幸好方文晋是个光棍,但他也怕随时会有人进来,他要将一间暗室一寸寸的搜,搜个遍,小小几张底片,那可是他姑妈的命,不能有一丁点遗漏的可能。
不过还好,暗室里分门别类,编码排放,全是各国,各种假.钞的手画版,而且归类,标注的特别整齐,他只需要一封封的整理,摸一遍就可以了。
在整理完的那一刻,许天玺瘫坐到了地上:“阿嫂,暗室里全是钱,假.钞!”
苏琳琅看方文晋:“好吧,看来确实只有一份胶卷,我信你了。”
方文晋虽然挨了打,但他不后悔,因为觉得他证明了自己的爱情。
他当时太年轻,缺钱,受雇于孙琳达,就用欺骗的方式接近了许婉心,但他爱她的心是真的,她竟然鄙视他,还打他,还是因为他钱不够多吧,好吧,早晚,他会赚到跟贺章一样多的钱,再来找她的,让她知道什么叫莫欺中年穷。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但很快,苏琳琅就把他的愤恨和雄心一起打了个稀碎。
“以方文晋的名义打电话给澳城治安警察厅,让他们上门搜东西,然后告诉他们,方文晋从此不再制□□,洗心革面,上港府投奔明主陆六爷了,记住了吗?”
苏琳琅才说完,方文晋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脚直奔她的鬓额:“臭.婊.子,啊!”
她竟然报警了,还要让警察搜查他的暗室,拿走他的赚钱工具。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他奋起反击,想要最后一搏,跟苏琳琅你死我活。
这个自诩的情圣,假装的斯文终于在金钱面前原形毕露!
但许婉心的匕首就在地上,而且苏琳琅早盯着的,待他踹过来,拾匕首迎上。
刺破鞋底,直插方文晋的脚心,而他踢过来的力量,让匕首势如破竹。
远处俩保镖都被吓到了,提着枪往过来奔,边跑边瞄准。
苏琳琅扬手制止保镖,示意他们退开,又一把,狠狠抽出方文晋脚底板上的匕首,将滴血的匕首抵上他鼻尖,哑声问:“你服是不服?”
许婉心攥着手,一直在笑,渣男被打趴的那一刻,她的心魔也烟消云散了。
方文晋就像只蛆虫一样艰难的蠕动着:“服!”
苏琳琅说:“滚,但不要滚的太远,因为我随时想起来,还得打你一顿。”
来时是个人,走时像条狗,方文晋一踩一脚血,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穷不是犯错的理由,也不是可
() 以拍女性裸.照的借口,他赚钱的法宝已经苏琳琅交给警察了,他也不敢再回澳城,只敢躲在港府的阴暗处苟且偷生。
而这,就是偷拍,并勒索女性的下场。
“琳琅,就再不打了,让他滚的远远的吧,别脏了你的手。()”许婉心说。
苏琳琅考虑事情,考虑的是宏观的,全局的,战略性的。
红山半岛已经属于贺家了,拆迁工作马上展开,而在拆迁方面要花多少钱,取决于一个人,港府垄断拆迁业务的大佬,陆六爷。
张华强横,是因为他有数不尽的AK,而陆六爷,则有数不尽的堂口和小弟。
真要说肉搏,苏琳琅两只拳头,顶多打翻三五个,打不翻上万小弟的。
所以取陆六爷,得要智取。
她留方文晋,就是为了能够智取陆六爷。
但这种事当然不能告诉许婉心,她遂说:阿妈,他太可恨了,只打一回我不解气,过几天我还得把他找来再打一回,出口恶气。?()”
许婉心虽然不知道,但她和贺朴铸的心态是一样的,于这儿媳妇,又爱又怕:“那你下手轻点,别打死了,不是阿妈袒护他,阿妈不愿意你染上人命。”
“少奶奶。”俩保镖很有眼色,此时才上前。
苏琳琅说:“那个人想对咱们大少不利,我把他给解决了。”
许婉心愣了一下,又恍然大悟,儿媳妇这样说,就彻底把她从中摘开了。
她连她在保镖跟前的脸面都顾全了。
翁家明来扶大太太:“头一回见,太太吓坏了吧?”
陈强尼笑着说:“我们也一样的,您习惯就好了。”
许婉心一思索:“她原来也这样过吗?”
她还怕保镖跟前不好解释,这意思是,保镖早知道她儿媳妇的凶猛了吧。
“少奶奶是PLA的传人,将门虎女嘛。”陈强尼说完,捧给苏琳琅一把珠子,一串项琏:“下回可以喊我们的,您看您手串项琏全打飞了。”
珠光宝气的少奶奶穿着华美的旗袍,边打边掉珠宝,满地都是。
苏琳琅捧过珠子:“我都没注意到,这要丢了好可惜的。”
许婉心忙说:“几串珠子而已,不防事的,咱家多的是,丢了再拍一串。”
儿媳妇找回来的是她的孩子们的脸面,几串珠子又如何能比得?
PLA,解放.军的后代,原来公公以倾城之礼娶她,儿子喜欢她都是有原因的。
许婉心无比的畅快,可又难过,愧疚,悲?。
虽然丈夫一再说过去的就过去了,他也没有追查过冰雁的血统,而且他冰雁比她还好,毕竟俩人就那么一个女儿。
但一想到他可能从此永远都醒不过来,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背后的阴谋,她就好难过,遗憾长存,而她,永远无法弥补。
苏琳琅的意思是就不去拜菩萨了,婆婆也吓坏了,直接回家。
但许婉心不,因为她觉
() 得冥冥之中,天神妈祖是在帮助着贺家的。
上回万佛寺的一百万善款后来补上了,但她没有去给菩萨磕头致谢。
今天是天后妈祖的生辰,这个头当然必须磕。
而且说来也怪,苏琳琅这袭旗袍在暗影中是青铜色,光一照,就会晕出古铜的光,胸前零星的血迹,倒是像开在竹林间的几朵梅花,反而生俏。
她遂说:“琳琅身上有血,就不进去了,在山门外拜一拜吧。”
婆媳俩一路到了妈祖庙,这是一间小庙,既不进去,就不打扰姑子了。
苏琳琅的两辈子都不信菩萨的,头都不会磕,照着婆婆的样子,照猫画虎嘛,就在山门外给菩萨磕了个头,拜完菩萨,俩人转到寺庙后头。
许婉心指西贡区的方向,得跟儿媳妇说说,当年贺致寰是怎么到的大陆了。
当然,这是贺家的绝密,家里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虽说政策方面现在没什么问题了,但它还是不能拿出来声张的。
那是1962年,大陆与港之间还没有彻底隔绝,有一辆叫621的列车,从全国收集各种物资供送到港,换取外汇,而贺氏,就是当时大陆产品的港府采买方。
就一个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而且是挺英的一方,趁着当时的形势,趁他去大陆商谈合作业务时向大陆方面发了一封告密信。
老一套,说他是个港奸,不是去谈合作,而是作为英方的间谍,去刺探情报的。
按政策,他是要被就地逮捕的,但刚转业到农场的苏父把他藏了起来,躲了一段时间后,跟秦场长一合计,就找了个壮小伙,一路把贺致寰驮回了港府。
那时候的贺致寰已经六十高龄了,凭他自己游泳,早溺死了。
是被农场的壮小伙一路驮到港,放到西贡的妈祖庙门口,他才有的今天。
退伍军人们眼光更长远,知道总会回归,也知道一衣同胞,就不该互相伤害。
他们放走了一位老商人,而老商人,求娶了苏家才呱呱坠地的小千金。
这就是整件事的原委。
到了1964年,因为两国矛盾的激化,621就彻底停运了。
试问,当两地互通,当曾经的救命恩人来信,老爷子怎能不履行当初的承诺?
他要不履行,又怎么对得起藏他,又送他回港的人?
“阿妈原来见识浅薄,对你太苛刻了,琳琅,阿妈对不起你。”许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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