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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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是爱吗?他那时候就已经爱上自己了吗?
江一眠又觉得不对。
那个雨夜,只是他们见的第二面而已。
第一面是在酒店的大床上。
他现在都还记得,秦霄亲自替他选了一件纯白的浴袍。明知他已经两年不穿白色衣服了,偏偏给他套上了这件。
秦霄一边将他领口敞开些,一边说,傅先生喜欢玩嫩的,年龄和姿色我倒不担心,只是白色的浴袍看起来更纯情一点,希望傅先生能看上你,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翻身的机会。江管家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我的,对吗?
江一眠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他身旁坐着的这个魔鬼,必须得尽快摆脱。
车子停在亮着红灯的路口,路边一家花店出来一对十指紧扣的男女,女孩手里抱着一大束白玫瑰,笑得花枝招展。
江一眠想傅承焰了。
以前他从来不会想傅承焰,但此刻他好想,疯狂地想。
可傅承焰一向行踪不定,此时在不在国内都不清楚,秦家跟傅家地位悬殊又不太对付,想打听傅承焰根本没有门路。况且现在不确定因素太多,他只能等。
不论上一世傅承焰是因为见了第一面才娶自己,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但目前看来,两年后的那次见面,就是他见到傅承焰,并让傅承焰合理又毫不生疑地看见自己的一个机会。
只要能与傅承焰见上一面,就好。
还有两年。
这两年,足够他摆脱秦霄了。
江一眠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绿化带,脑海中不断闪过傅承焰吊儿郎当的笑意,还有他悠哉悠哉朝自己走来的模样。
*
车子驶进秦家,欧式三层别墅,坐落在燕城北街枫桥路的尽头。
十八年,江一眠与秦霄在这里同进同出。前八年作为管家照顾他,后十年作为情人取悦他。这十八年,秦霄把江一眠活生生的一个人驯成了冰冷的工具。
“走吧,父亲等着我们呢。”秦霄快步走在前面。
江一眠低头跟了上去。
秦家除了秦霄,其他人待他其实都挺不错,特别是秦老爷,对他有莫大恩惠。
上一世他之所以死心塌地待在秦家,秦霄是其一,秦老爷便是其二。只不过,后来他和秦霄的事被曝光,秦老爷和他也就没那么亲厚了。
二楼茶室,秦老爷坐在紫檀木功夫茶桌后,正在将煮好的茶汤冲入杯中。
听到脚步声进来,头也没抬,“坐吧。”
秦霄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江一眠则立在一旁候着。
“一眠,你也坐。”秦老爷总是这样亲切地叫他,父亲还在世时也是这样叫他,甚至连慈爱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是,老爷。”江一眠坐下,与秦霄之间隔了一张椅子。
“怎么?你们俩闹矛盾了?”秦老爷开始用沸水浇淋碗盖。
“没有。”秦霄答。
秦老爷笑笑,“以往都是黏在一块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说的话,我不信。”他指了指江一眠,“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年轻许多的秦老爷,精神矍铄的面貌让江一眠有了些许安慰。上一世,秦霄花了十年时间搞垮同父异母的弟弟秦非,终于站稳脚跟后,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早已被架空的秦老爷。明明是个健康的人,却被秦霄以精神失常的由头送进了精神病院,至死都没被放出来。
江一眠不免心下戚然,但很快又收起了情绪,面色平静地回话,“我和大少爷之间确实有点矛盾,我希望大少爷别跟我走得太近。”他直接断了秦霄的路,“人多眼杂,主仆有别,还是保持应有的距离比较好。”
秦老爷烫杯的手一顿,抬眼看了一下秦霄说,“一眠说得没错。你是秦家长子,若惹得外面风言风语,还如何做我们秦家的继承人?”他将盖碗里泡好的茶汤挨个倒入茶杯中,“不然就像那傅家大少,即使做了掌权人,可他的名声难听至极。所以,就听一眠的吧,你们也长大了,是该保持距离。”
秦霄自是听出了父亲话里的意思,就是怕他和傅承焰一样,喜欢男人,有损名声。
他没有马上回话,转头看了看江一眠才说,“是,父亲。”
江一眠压根没注意到秦霄的目光,听到秦老爷提起傅承焰,他呆呆地盯着面前袅袅生烟的茶杯,满脑子都是傅承焰日日替他按摩残肢的模样。还有每次反复感染时,傅承焰仔细又小心地替他清理腐肉脓血的模样。
那种味道,连江一眠自己都觉得恶心极了,可傅承焰从未皱过一次眉,更没有露出过任何不适的神色。
他不知道傅承焰为何那么有耐心,好歹也是杀伐果决手段狠辣的傅家掌权人,竟为他残破的身子如此劳神费心。他完全想象不出那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没有任何回应的日子里,傅承焰是如何一人度过的。
江一眠记得很清楚,那五年,傅承焰在他面前总是笑着,吊儿郎当不着调。说话也没个正经,还时不时说他,“眠眠,你得多笑笑。你这么漂亮,笑起来岂不是天仙?哎算我求你了,让我拥有一个天仙夫人吧,行不行?”
可江一眠很少笑,这是秦霄给他立的规矩。
后来在漫长的岁月里,被傅承焰哄着逗着,他还是渐渐地变得爱笑了。
所以,此刻他也能在秦霄面前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傅承焰就在他的身体里,与他合二为一,给他克服恐惧的勇气,和反抗秦霄的底气。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既怕秦霄,又敢拒绝秦霄,甚至敢短暂地直视秦霄,这都是因为傅承焰。
因为傅承焰用了五年的时间,让他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
他相信,终有一天,自己能亲手处理掉残肢反复感染的腐肉,重获新生。
“老爷,大少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江一眠起身逐一行礼,直到走出茶室,脸上都始终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
十八岁的秦霄在没得手前,还没开始给江一眠立规矩,自然不知道他这抹浅笑,用了多大的勇气。
他只觉得,江一眠对他笑了,就是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