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03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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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你在医院体检时,曾经详细查明了过敏源。”男人深深看着他,道。“你对钠铬辉石没有过敏反应。”
这些话其实有些突然,听起来和之前的问题无关。
但舒白秋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没再需要多一个字,少年的脸色倏然变白。
连他之前被吻出隐隐红痕的唇,都仿若一秒失却了血色。
钠铬辉石。
翡石的最主要组成物质。
“……”
舒白秋的唇动了动,面色苍白如冬日的薄雪。
他低声问。
“是有靠过敏赌石的消息传出去了……是吗?”
这两天,舒白秋除了在医院,就是在月榕庄的卧室休养。他没有接触到任何一点外界的新闻信息。
但他还是瞬间就猜到了。
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安保会突然加强。
为什么抵达婚宴之后,会有那么多聚集而来的目光。
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只因为舒白秋可
能会拥有的、那种获利高昂的殊异能力。
傅斯岸在此时开口。
“只是讹传的谣言。”
他道:“今天已经澄清过了。”
舒白秋看着男人开合的唇,面色中却露出了一点迷惘。
少年喃喃道。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舒家人靠过敏轻重来分辨玉料品质的传闻,之前就曾经流出过。
最早的时间,甚至远在舒白秋出生之前。
因为舒雨巷传承数代百年,当真拿出过不少传世的珍品与上好的玉料。
而玉石雕刻本身就需要大量的原料来满足练习。再精细的仿制材料,都无法模拟出高货玉石的真正纹理。
哪怕是不同纯度的翡石,其硬度、手感、雕刻所需要的手法,也会有明显差异。
没有财力可挥霍的普通玉雕师只能用便宜的材料练习,也就没有机会去察觉感知不同等级的翡石间的微妙差异。
因此,他们便很难练出雕刻高货的技艺,更难拥有稳练的心态,敢于对高价的玉料动笔。
即使难得撞大运地碰上好货,也只怕自己会犯错,毁了玉料。
但舒雨巷的代代传人,却从没有这种胆怯。
而且舒家最特殊的一点在于。
他们善做大件雕刻。
大体积的整块翡石原料更为稀少,许多人根本接触不到这种原料,就不可能培养出这种整体雕琢的能力。
再加上舒家明明是玉雕世家,却几乎每一代,都会有完全不接触玉石的人选。
相关的流言,早已隐隐传开。
尽管舒雨巷已经尽力低调,却还是难躲过猜疑。
虽然因为舒雨巷没落,舒老爷子和亲弟弟相继去世,从前种种有关过敏赌石的传言已经消寂。
但舒雨巷的过去,依然让许多人觉得,舒家肯定有遗产尚存。
所以才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深信,收养舒白秋,必定能大有收获。
又有一波又一波的人,将舒白秋强行攫去,又将他弃之如敝。
过往三年的彻骨噩梦,那些好不容易稍稍远离的绝境。
随着这个消息被重提,似乎又如凛厉的风刀霜剑,一瞬压到了舒白秋的面前。
这一次又要多久……才能让他被所有人忘记?
长久的心愿似已破碎,少年的情绪浑浑噩噩。
又或者。
这次的流言传开。
他已经根本没有了被忘记被丢开的机会。
“舒白秋……”
遥遥的声音自面前传来。低沉的嗓音如一把冷刃,劈开狂骤的风雨。
“舒白秋。”
面前的男人在叫他。
“你的体检已经确认过。”
对着舒白秋,傅斯岸以医生的沉静口吻,再清晰不过地告诉他——
“你没有这种能力。”
昨天在傅
斯岸处理那些消息时,也曾有属下试探着询问Boss。
“需要给小舒先生安排一下更细致的相关检查吗?”
“不。”
没有一秒耽搁,这提议直接被傅斯岸拒绝了。
男人斩钉截铁。
“他不需要,也不会有这种能力。”
傅斯岸已经确认过,舒白秋对翡石并不过敏。他的手不敢碰东西,也只是心因性排斥,是过往遭遇留下的阴影。
这就足够了。
现在对着舒白秋,傅斯岸同样说得直白明确。
“你没有这种能力,也不需要去赌石。”
少年的眸光动了动,似乎听进去了这些声音。
但舒白秋的面色已经没有恢复缓和,他的唇也显得干得有些厉害,看起来很需要被润泽。
沉默了片刻,少年终于启唇。
“先生既然买了翡石,应该知道它们的昂贵。”
舒白秋面露惝恍,声音都轻得宛若霏烟。
好似随风而散。
“为什么……还要这样维护我呢?”
即使早清楚这件事瞒不过舒白秋,但少年的反应,依然出乎了旁人预料。
舒白秋没有劫后余生的惊喜、后怕、起伏波澜。
他的嗓音反而很低平。
只有语气中隐隐透出的淡淡疲惫,听得令人心惊。
舒白秋说:“您没有理由,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他甚至不懂。
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利用。
傅斯岸也清楚。
自己需要给出解释。
不管是拒绝相信传闻,还是今天的公开澄清。
都显而易见地会有高昂的利润成本。
傅斯岸既然是个商人,涉猎生意,这些举动就必然会显得很不合理。
这其中牵扯的利润太大,不是几句话能轻易揭过不提。
所以傅斯岸也开了口。
“因为我有我自己的目的。”
舒白秋点了点头。
他的嗓音反而恢复了些平稳:“那您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傅斯岸却直接道:“不需要。”
他看着舒白秋的眼睛,目无旁视,沉磁的声线平稳而笃定。
“我说过,我对玉石没兴趣。”
男人道:“我只对你有兴趣。”
“……?”
闻声,舒白秋明显地愣住了。
少年苍白漂亮的脸上,也终于从如同死水般的平静疲倦,显露出了一抹诧异的生动。
而傅斯岸的话仍未终止。
如果不是为给舒白秋一个解释,他不会现在挑明。
但既然解释,傅斯岸便说得清楚。没给人任何一点误会的可能。
“我喜欢你。”
“所以会维护你,不想你受任何伤害。”
“……”
舒白秋依然没能反应,陷在怔愣之中。
倘若当真从逻辑角度分析,这件事其实也没那么难想明白。
譬如这完美的盛大婚宴,这周全的缜密保护。
还有那灼热的、近乎将人拆吞的深吻。
除了喜欢,再难归作其他理由。
可是在舒白秋茫恍之后,他终于开口,却是匆忙又短促地一句。
“……不要喜欢我。”
少年摇头,近乎喃语。
“不要……”
傅斯岸仍旧看着他,并没有被拒绝的诧异或不满。
男人反而心平气和,沉稳得令人很容易被感染安抚。
“为什么?”傅斯岸问。
舒白秋的唇动了动,唇瓣似乎愈发干涩。
他说:“因为我很感谢先生,希望你好好的。”
傅斯岸依旧口吻冷静,好像引导什么解答一样,耐心问他。
“为什么希望我好好的,就不要喜欢你?”
舒白秋却很快地挪开了视线,他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仿佛被什么烫到了一般。
他的情绪波动比刚才更为明显,好像很急着想要和傅斯岸拉开距离,划清界限。
“我们离婚好不好?”
少年的嗓音中甚至带了些恳求。
“我们没有办手续,离婚也不会太麻烦的。”
舒白秋急促地说着自己能想到的解决方式。
“对不起,今天的事,我一定会保密。以后外面,所有人问,我都会说不认识您。”
少年惶然,不安,带着深浓的愧疚与自觉亏欠。
他的头顶仿佛正悬坠着立刻就要刺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傅斯岸自然也清晰察觉了他的情绪波澜。
葛虹的礼物,外界的恶意讹传,傅斯岸的好感,接连给了少年累加的压力。
可即使如此。
少年还在竭力地,想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请您……请您注意安全。”
舒白秋说完最后一句叮嘱,转身就想朝门口跑去。
他脚步慌乱,甚至没注意一旁的玻璃桌沿。
在少年的腰侧即将撞上桌沿之际,一只手掌忽然伸过来,垫在了那略显尖锐的边缘。
舒白秋只觉到了侧腹的一点闷痛,下一秒,他就被一股沉稳的力度拦腰抱了起来。
抱回了那个他熟悉的,牢稳的怀抱里。
“舒白秋。”
少年的下颌被捏住,舒白秋被动仰头,撞进那双墨黑的眼眸。
“看着我。”
就像是曾经在观瑰会馆前,安抚被吓惊恐的舒白秋时一样。
傅斯岸依然捏着少年的下颌,一字一句,再清楚不过地告诉他。
“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听得见吗?”
舒白秋的眼廓已经红透了,他在傅斯岸的怀里无声地发着抖,好像这冬日严寒中落单的幼雀。
但傅斯岸的嗓音镇定沉稳,一如既往。
像这冷冬中最牢稳的撑天防护。
“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有赚钱的能力。”
就像过往身体力行告诉舒白秋的那样。
傅斯岸依旧在最冷静耐心地讲给他听。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
“不需要你回应,更不用你反省。”
傅斯岸的心意,同样有着他独一无二的风格与烙印——
“我今天讲明,也只是要告诉你。”
“我不需要你赌石,不允许谁凭你获利。”
“——我的喜欢,比翡石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