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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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这里沾染上了一点米粥。”

    谢玉弓霎时间唇角一僵,因为她给他擦拭的同时,整个人都倾身过来。

    温热的呼吸都扫在了他的唇边,眼神格外专注地看着他的唇角,好似那里有什么令人目眩的绝世珍宝。

    谢玉弓想问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中。

    而白榆给他擦拭过后,手指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痴痴地轻轻地碰了一下他温软嫣红的嘴唇。

    两个人俱是一哆嗦。

    谢玉弓本能地向后躲避,却因为向后的动作,脑袋哐当撞到了床头。

    白榆慢慢地,一寸寸地从谢玉弓的唇角抬起眼,自下而上,满眼痴迷哀伤地对上了谢玉弓居高临下审视的视线。

    白榆的眼中甚至弥漫上因一些憋气而涌上的水雾。

    她艰难地勾了下唇,笑容却勉强而委屈。

    缠绵悱恻,我见犹怜。

    谢玉弓神色一怔。

    她抬起手,突然毫无预兆展开了那条擦头发的锦帕,盖在了谢玉弓的脑袋上。

    像给新娘子盖上遮面的盖头一样。

    不行,脸还是太吓人。

    白榆将人的脸盖住,开口声音又细又低,好似带着一些孤注一掷的颤抖。

    “小九儿,吃饱了,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母妃……给你讲一个故事,你不要掀开这块布,否则就会把小人吓跑了,知道吗?”

    谢玉弓的呼吸带着有些难以自控的粗重,他好似猜到她想做什么,却又无法断定。

    白榆伸出一只手,两根手指抵在了谢玉弓的身上。

    两根手指像人的双脚一样,指尖踩在谢玉弓坐着的膝盖之处,来回很轻地踏了踏步。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小尼姑。”

    白榆两根手指,慢慢地朝着谢玉弓的大腿之处攀爬。

    “小尼姑每一天,都会上山去采药……她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夫,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山路很难走。”

    手指爬到大腿侧,白榆说:“她会在坡路上跌倒……”

    白榆甚至还模仿了一下人行走在峭壁上打滑的样

    ()    子,最后艰难地攀爬到了谢玉弓的大腿处。

    谢玉弓已经痒得整条腿都麻了。

    白榆手指又转向内侧,“她要攀爬着穿过一座丛林……”

    谢玉弓仰起头,锦帕遮盖着他被毁去的,瘢痕遍布的脸,只露出半张弧度锋锐且精致的下颚和艳红而姣好的唇。

    因为扬起脸的动作,他的喉结急速滚动,细腻的皮肤潮湿而莹润,一点点被滚动喉结撑起的皮肉,宛如一座皮下移动的小山。

    而白榆的“小尼姑”攀爬到丛林,她颤声说道:“她要艰难地越过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才能找到治愈病患的良药。”

    谢玉弓抬起手要去狠狠推开在他身上采药的“小尼姑”,但是最终却只是紧扣住了床沿。

    白榆的小人轻快地掠过了高山,采到了草药。

    “小尼姑”又朝着谢玉弓的胸腹之上攀爬。

    很轻,也很快,像是当真有个小人在奔跑。

    “她急着去看她的病患,病患高热不退,她真的担心坏了……”

    白榆迅速攀爬到谢玉弓的心口,又说:“但是她背着竹篓,好累好累,但是她终于攀上了一座高山,看到了她的病患在等她。”

    “她喜极而泣,但是因为跑太快,没注意脚下,她被一根凸起的粗木桩给绊倒了!”

    “小尼姑”拌在了“木桩”上,摔倒在地。

    谢玉弓猛地又扬了下头,脖颈之上筋脉寸寸凸起,血红一片,将要滴血一般。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座山,在“小尼姑”的足下鲜活盎然,奔流的血管正是这山中喷涌的清泉小溪,急促的呼吸正是山中漫卷林木的飒踏长风。

    摔倒的“小尼姑”化为白榆的五指,微微曲起成爪,抓住了谢玉弓脉动的心脏。

    “背篓里面的草药撒了,那是她救治病人的关键,她必须捡起来。”

    白榆抓了两三下。

    谢玉弓扣着床沿的手指用力到泛青,虬结的经脉像盘踞的老树根一样强壮有力。

    “小尼姑”捡起了草药,起身继续向上走。

    白榆说:“她来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崖下,犯了难。”

    “这座山太陡了,她不会武功,无法飞檐走壁,因此她祈求山神,希望大地能为她想想办法,她真的很想去救治她的病。”

    然后山神似乎听到了她的祈求,一座活的,移动的小山,慢慢地滚下了山脚。

    “小尼姑跃上了活动的小山,伟大的山神之力,将她送往目的地。”

    她的指尖点在谢玉弓的喉结之上,触感很轻,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借着山神之力上山的“小尼姑”。

    “到了山顶后小尼姑跳下小山,走向了她……她的病患。”

    “她说:‘小九儿,别怕,吃了药,出了汗,明早就好啦!’”

    白榆的手指回到了谢玉弓的唇角。

    白榆凑到谢玉弓的面前,轻声哄劝道:“小九儿,吃药啦。张开嘴。”

    谢玉弓整个人已经化为一座山,一座将要喷发的活火山。

    清泉和小溪化为了地表下涌动的熔岩,他的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脊,深重悠长的呼吸,是火山喷发前的滚滚浓烟。

    他听到“小尼姑”说,吃了药就会好。

    他张开了嘴。

    他在锦帕之后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一阵朦胧的白光。

    然后他倏地感觉到唇上覆盖了一片柔软。

    那一刻谢玉弓如遭电击,就像九天落下了一击电闪,击中了山顶。

    而后又感觉到一点滑腻的清甜,但是极其吝啬,转瞬便消失无踪。

    “吃了药明天就好啦。”声音近在耳边。

    谢玉弓立即闭嘴,本能想要留住那灵丹妙药。

    抬起手想要捉住在他的山间路过的“小尼姑”,但是都没能如愿。

    白榆撩完就跑。

    原本她是打算今天办事儿,但中途谢玉弓吃粥时看她的眼神,过于戒备甚至是审视的,有欲望却没有达到急色和意乱情迷的地步。

    勉强搞了,会适得其反。

    上赶着不行,她得让恶犬自己挣断绳索来抢才行。

    谢玉弓盖着锦帕,是白色的,像一个被掀了一角盖头,就被遗弃的怨鬼新娘,只有充血猩红且湿润的唇,还残存一阵柔软,看上去艳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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