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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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幽幽萦绕着戏音,许信翎一时恍惚。怀珠亦不自在,此时戴在怀安脖子上的长命锁被他玩掉了,两人不约而同弯腰去捡,手指差点触在一起。
许信翎微微异样,率先将长命锁捡起,“好了,我来捡。小心些挂好了。”
却见怀珠一直保持在桌下弯腰的动作,似冻住了一般,久久没回神。
纱帘迎风飘荡去,回字形的戏楼客座对面,陆令姜斜斜倚在廊柱畔,双手交叉抱臂,静静站着,一双漆冷的眼珠。
怀珠心头猛然咯噔一声,周围仿佛瞬间褪色,下意识和许信翎拉开了距离。
怀安见了陆令姜,两只小眼圆瞪。
画娆也显得极为难堪。
陆令姜仰头阖了阖目,轻轻叹了声,神色依旧温柔:“白姑娘嘴上说为祖母服丧,实际却在酒楼寻欢作乐……如此,算不算两面三刀。”
见她今日穿了身蜜合色的窄袖对襟长衫,三裥裙,宝蓝色的暗缠枝纹,头戴白纱帷帽,看上去低调又文雅。
是因为和情郎约会,精心打扮的吗?
怀珠暗暗捏了捏袖子,不知为何她每次做亏心事都被他撞个正着。
她垂下螓首,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见:“我没有。只是上街买东西……”
此地无银三百两,差点主动解释许信翎。
陆令姜长长哦了声,从木阶一步步踱下:“你的东西买完了吗?”
怀珠道:“买完了。”
“那随我回府吧。”
他淡淡玩味着扫了圈周围的几个人,语气也如外面的冻雪般静谧,“今日怎么回事,好好跟我说说。”
怀珠指甲暗暗掐进手心,紧张的空气中似有无形的丝线,将她牢牢缠困住。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竟以为自己有了同伴,想寻求同伴的帮助。
却听陆令姜尾音轻佻地上挑,“白姑娘在指望谁?”
他白的手心内,不知何时握住了她腰间一截月白色的绸带。周围隐隐铁器响动,她的身后也不知何时围满了化作布衣的暗卫,随时能将她押下。
怀珠蹙眉。
很多时候,陆令姜的称谓有特殊含义。怀儿,阿珠,小观音……
现在当着许信翎,他只叫她白姑娘,至疏至亲,好像完全不认识,又好像在提醒着她他们之间最龌龊最肮脏的关系。
怀珠轻抖浓黑的睫:“没。没指望。”
之前他来找她,她不卑不亢地回绝,是他迁就她。如今被他抓住把柄,情势逆转,变成了她迁就他。
陆令姜复又捻了捻她那一条绸带,好像锁在她腰间的锁链,转身就要带她走。
许信翎终于忍不住,叫道,“留步。”
许信翎一向和太子不睦,之前在朝中已多次交锋过。
当下嗓音略略急躁:“太子殿下,请您先放开白姑娘。她是无辜的,今日本出门带弟弟赏梅,我们真的是偶遇。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责备于她,将来便是到了朝廷,也要遭受非议……”
陆令姜静静听他分辩,神色比雪色还冷,抬起下颌,露出那阴森森的三眼白,无情打断道:“许大人。您将手伸到我东宫来,才是活腻歪了吧。”
许信翎一噎,知他是个心狠手辣的,忌惮着自家还有年迈父母,未敢硬冲。
陆令姜懒得此时跟许信翎算细账。
他偶然得知了怀珠要来这里的消息,本想学学唱戏,亲自登台赔一场给她的。
为了逗她开心,他可谓挖空了心思,满含期望。
不想却撞见她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
刚才,她对着许信翎言笑晏晏,眉梢儿俱是春意。两人更同时弯下腰去,跟拜堂一样。
那笑容曾几何时只属于他,他赏了很多年。连同白小观音这个人,都是他的私人藏品。
现在她头一次轻轻松松对许信翎笑,比对他还要自然,亲切。
他那最后一点点希望,在寒风中冻结粉碎,化为妒意与怒火。
各种复杂感情掺在一起,说不清。
烦躁胸闷,烧得难受。
……
当下情势已无法挽回,眼看阿姐要被抓走,白怀安情急之下抄起桌上削甜橙的匕首,直直便向陆令姜刺去。
“不准你伤害我姐姐!”
半大不大的少年劲道甚足,若真戳中了,能把人戳出个血窟窿。
众人皆一惊。
然白怀安还没走出半步,就被赵溟及其暗卫拿下,双手被反剪脸贴地,吃了一嘴的尘土。匕首哐啷一下掉落在地,双手登时就要被剁去。
陆令姜瞥了眼,漠然得可怕。
胆敢行刺太子,就地正法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