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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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好放在原位。

    既然祁不砚知道它的存在,也看过了,贺岁安没再将书藏起来的必要,否则就是自欺欺人。

    *

    雨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水珠。

    建在半山腰的玄妙观被大雨笼罩,很少会有人在这种天气上山祭拜祈福,山门关着,偌大的壮丽道观愈发显得清冷空寂。

    长廊空无一人,帘子被风雨打得扬起,玄妙观的三清殿内摆有不少做法事要用的道铃,所有的道士都在三清殿,包括三善真人。

    每次给村民试药前,三善真人会带道士给他们做一场法事。

    扬州百姓的病情很严重了。

    试药一事不容耽搁。

    三善真人在十

    年前能够研制出治愈瘟疫的药,他相信十年后也可以,不过扬州百姓的病不是瘟疫,而是一种不会传染的瘫痪病。

    虽不会传染,但扬州百姓经常有人得这种病,得病后不会死,却会成为废人一样。

    不少大夫都在研究如何解决。

    至今尚未找到解决药方。

    身在青州的三善真人也收到了扬州百姓的祈求,他们听说过他的名声,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他接受了。

    三善真人今天给红叶村村民送的不是强身健体的药,而是他所提炼出来的“病药”,吃下一颗药便可以得扬州百姓的病。

    试药的风险比较大,一不小心会死人,他不会用扬州百姓去试药,而红叶村村民经历过十年前的瘟疫试药,本来就命不久矣……

    三善真人自知对不起红叶村村民,但他还是会那么做。

    死后,他甘愿下地狱。

    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是三善真人在十年前就知道的道理,他也从不后悔。

    待做完法事,三善真人默念几l句经文,扶着衣摆起身,走到三清殿殿门前,看外面的雨。

    这是今年来下的最大一场雨,雨水冲刷着玄妙观屋檐上的琉璃瓦和地上的青石板,养在观内的不少花草被雨打得七零八落。

    三善真人收回视线。

    他们今晚要去看安置在山上的另一部分红叶村村民。

    安置人的那个地方在山上很隐蔽,除了玄妙观的道士,没人知道,但为了预防万一,他们很少让人接近那里,特别是在晚上。

    三善真人给这一部分红叶村村民喂过药,他们在白天会陷入昏睡,只会在黑夜会醒来,玄妙观的道士晚上会去照顾他们。

    照顾就是喂他们吃药。

    这一部分村民需要试药频繁,在机缘巧合下,得知了玄妙观对他们用药的目的,这才会被三善真人拘在山上,与其他村民隔开。

    钟良上山那晚,三善真人也发现他了,他看到的一闪而过的人影就是三善真人和玄妙观道士。

    若不是钟良遇上了祁不砚、贺岁安,可能下不了山了。

    三善真人对祁不砚有忌惮。

    第一次杀不成,第二次也难,所以那晚没再动手,还有一件事,三善真人每逢看到这名少年,就会想起多年前的那名苗疆女子。

    时间太长,三善真人不记得苗疆女子的容颜了。

    但总感觉他们二人身上有很是相似的气质,拥有精美的皮囊、杀伐果决、行事雷厉风行,兴许是因为他们都是苗疆人吧。

    当年,抱着扯断了蝴蝶银链的苗疆女子过来寻医的青年还想杀了三善真人,因为他没办法救人。

    三善真人会武功。

    他勉强从青年手底下逃脱了。

    自此,三善真人隐姓埋名,在十年前成为玄妙观的真人。

    往事如烟。

    三善真人如今想起,仍感到毛骨悚然,那青年就是

    个疯子,他敛下思绪,盘腿坐在蒲团上。

    雨从白天下到黑夜,到要去看村民的时辰了,三善真人吩咐道士拿好伞,下雨天,山路泥泞滑溜,再熟悉路的人也得小心点。

    道观门开。

    道士们一手握着竹伞,一手提着灯笼往山上去。

    三善真人走到山洞入口,忽然往自己后颈摸去,抓下一只虫,跟在后面的道士问他怎么了。

    他右眼皮跳得厉害,将虫子扔到地上:“无事。”山中多虫蚊,爬山途中有虫子落到身上也不足为怪,三善真人不会纠结于此。

    一行人进了山洞。

    等他们进去后不久,雨中出现一道靛青色身影。

    祁不砚走到山洞前,捡起被三善真人扔到地上的虫,这是他的蛊,在昨天就悄无声息地上了去过红叶村的三善真人身上。

    特地用来为他今晚带路的。

    蛊与蛊之间相互有感应,出自同一个炼蛊人的蛊更是如此,只要祁不砚还有蛊在身,就可以感应到他养的其他蛊在何处。

    所以,另一部分红叶村村民是被三善真人藏在此处了。

    祁不砚抬步进山洞。

    山洞黝黑,对寻常人来说,没灯便会伸手不见五指,但他体内有特殊的天蚕蛊,在夜晚看东西如同白昼,不会受到光线的阻挠。

    走了大概一刻钟,祁不砚放慢步伐,银饰没怎么发出声音。

    他听到一间石室里传出此起彼伏的痛吟声,是被拘起来的那部分红叶村村民,他们试药试得太痛苦了,在黑夜一清醒就会疼。

    祁不砚倚着石墙往里看。

    他们躺在床上,双手双脚被牢固的绳索绑缚住。

    每一张床边站了一名道士,道士手里拿着药和水,喂他们吃药,三善真人过去给他们把脉。

    祁不砚并不会为他们的痛苦而产生同情心,他只是旁观着。

    过了一个半个时辰,今晚给村民的试药才完成。

    三善真人抹了一把汗。

    他让道士们现在回观里休息,不要太过劳累了,明天可以不用做早课,三善真人留下善后。

    道士听令离开了。

    三善真人望着石室里的红叶村村民,心情复杂。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收拾好石室的东西,准备离去,走到山洞,一摸腰间,发现落了一样东西在石室,转身要折回去拿。

    走到石室时,三善真人听到银饰声,目光一凛。

    有人。

    拂尘从他手中甩出。

    长而白的拂尘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韧度圈住了祁不砚的手腕。

    三善真人握着拂尘手柄往后一扯,将祁不砚拉出石室,他迅速地按下石室机关,红叶村村民躺着的床陷入地下,转眼消失。

    这是很少用的一个机关。

    拂尘勒得祁不砚手腕泛了红,他利用巧劲挣脱。

    刚一挣脱,三善真人又来了。

    他今晚非杀了此

    人不可!

    拂尘带着一股劲风,随着三善真人一声厉喝,掷向祁不砚的脖颈,拂尘下藏着一把软剑。

    银光乍现,祁不砚抬臂从侧面击偏拂尘,拂尘中的软剑刺入旁边的石墙,三善真人使出劲力,转瞬拔了出来,碎石乱滚。

    他闪身到祁不砚身后。

    长拂尘被三善真人握住两端,想勒住祁不砚的脖颈。

    祁不砚捏住三善真人的双手,不让他有机会收拢,山洞里弥漫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三善真人多年没动武,没想到会为杀一名少年而露身手,他左手一松,从拂尘的手柄抽出一把小型匕首,往祁不砚划去。

    祁不砚猛往身后墙撞去,站他身后的三善真人也撞到石墙。

    三善真人出手因此慢了点。

    少年眼睫半敛,笑着。

    透明色泽的天蚕丝自祁不砚手腕发出,划破了三善真人的脸颊,三善真人反应也很快,用拂尘的软剑抵住天蚕丝的攻击。

    软剑用的是跟天蚕丝相似材质的东西制成,不会被天蚕丝割断,三善真人年纪虽大了,但身形仍格外灵敏,他从侧面逼近对方。

    拂尘的软剑剑尖勾住了祁不砚手腕的蝴蝶银链。

    三善真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握紧拂尘手柄往自己的方向拉,妄图弄断蝴蝶银链,祁不砚却不管不顾地往相反方向一扯,蝴蝶银链发出“咣”一声。

    蝴蝶银链多了一个小缺口。

    要是再用力一点,蝴蝶银链就会断了,三善真人眯了眯眼。

    太可惜了。

    祁不砚没看。

    他直接用几l根天蚕丝缠绕住三善真人握住拂尘的手,过分白的手收紧天蚕丝,将三善真人双手齐齐割断,再也握不住拂尘了。

    双手全断了的三善真人疼得面部痉挛,跪在地,疼意也使他眼睛赤红:“你今晚为何跟着我们进山洞,想杀了贫道?”

    祁不砚收回天蚕丝。

    他捡起那双断手,一步一步走到三善真人面前。

    “还给你。”

    断手被祁不砚放到三善真人的脚边,他半蹲下来,墨黑的长发披散在劲瘦的腰身后,脸上还有三善真人断手时溅起来的血。

    血渍在少年的皮肤上,像一朵朵梅花花瓣,断人手的是他,他看人的眼神却有一股天真。

    “我不想杀你。”

    祁不砚说:“不然,天蚕丝就会落到你脖子,而不是你的双手了,我断你双手是因为你弄得我的蝴蝶银链有缺口,不那么好看了,很公平。”

    三善真人的断手血流不止:“那你今夜到底为何来此?”

    他用三善真人的道袍擦了擦手上的血,说话听似担心他人安危:“你会知道的,记得回去包扎伤口,不要让自己死了。”

    说罢,祁不砚离开山洞。

    三善真人看着他走远,心中不安,咬牙抵住疼痛,急忙打开机关,检查红叶村村民有没有出事,他们看着跟刚才差不多。

    慢着。

    有不同的地方。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一处。

    *

    电闪雷鸣,轰隆响。

    雨势不减反增,靠在树屋树门旁的贺岁安被雷惊醒,好像到子时了,她从树屋里找出一把积灰了的伞,爬下去,想到村口看看。

    贺岁安刚下到树屋下面就看到了祁不砚,他是淋着雨回来的,血腥味被雨水冲刷掉了,面容透白,长发湿漉漉,银饰也是。

    她扶裙跑过去。

    伞放到了祁不砚头顶。

    一阵大风刮过,贺岁安一时没拿稳伞,刚遮了他不到一瞬,就被风刮走了,她自己也淋成落汤鸡,贺岁安捡起伞,拉他回树屋。

    两人衣衫都湿了,需要换衣服,现在下着雨,也不可能叫人到外面等对方换完衣服再进来。

    贺岁安背对着祁不砚换裙。

    刚要拿新裙子,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的回答呢。”

    他们此刻都还没穿上衣服,赤/身/裸/体着,就如图上的男女,也可像图上的男女那样做。

    他去吻她那处。

    喝下她的水。

    书上有提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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