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一袋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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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后,马家庄南边一所中学初一班教室的学生马鞍山忽然谈到左腿长了臁疮的马六,偏过身子问邻座的同学甘闯,你认识马六吗?

    认识,一个把裤脚卷得老高,身上发臭的老头。甘闯凭印象描述着。

    这是15分钟的课间活动,他们自由自在地讲一些与学习无关的话题,以缓解上课时的紧张气氛。

    甘闯说着还从书包里拿出一块黄橙橙的饼干往嘴里塞,香脆香脆的,马鞍山看着像要掉口水了《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份愧疚。

    猴子,我也想去看。甘闯兴奋地说。

    去吧!一起去热闹些。吴在理拉着甘闯的手接道,马鞍山带路。

    带路就带路。马鞍山立马响应,大步迈向寝室门口,回过头说,走吧!

    我也去。王明证耷拉着脑袋跟上去,嘴里嘟嚷着。

    马鞍山领着3位同学往学校东边那片林子进发,约走了一刻钟,那长满马尾松的丛林树阴就遮住了头上灼热的阳光,虽然稍感凉爽,但他们依然走得满头大汗。在林子里他们看到残留的一些炸飞的红红绿绿的鞭壳纸屑,还有少量的几张黄褐色当冥钱的草纸挂在刺蓬什么的上面,谁也没有心情看这个。走在前头的马鞍山忽然叫起来,你们看,那就是葬马六的一冢新坟。

    大家跟在后面也都看见了,新坟前放了一排花圈,格外的醒目。他们走近坟边看稀奇样绕了几圈,马鞍山霍地跪在坟前叩几个头,然后甘闯、王明证也跟着跪下叩头,他们站起来时,手上还有土坷垃,王明证一边拍去土坷垃,一边对坟前树桩一样站着不动的吴在理说,你不下跪叩头,马六会怪罪你的,小心晚上做噩梦哩!

    这又不是我祖坟,我不想叩头,再说我是唯物主义者,从来不怕鬼。吴在理振振有词,还伸手抽出插在坟上的一根缠绕白纸条条的扑执棍把玩。甘闯说,你胆子大着呢!

    这还算胆子?吴在理扬起脸说,我晚上一个人都敢到这个坟上来。

    你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吗?王明证瞅着他问。

    开玩笑?吴在理说,我6岁的时候,村里的八爹死在床上,晚上我一个人把他放在枕头下的一包没抽完的香烟拿出来给我爸抽。

    你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我愿意跟你赌一把。甘闯说。

    赌什么?

    就赌一袋膨化饼干。

    膨化饼干非常好吃。尝过其味道的马鞍山插嘴。

    行!晚上下自习后,我到这个坟上来一趟,返回寝室后,你就给我一袋膨化饼干,要原装的,不要拆封的。吴在理很坚决地说。

    你晚上究竟到没有到这个坟山来,我也不知道,以什么为凭证?甘闯“将”他一军。

    吴在理就将手里把玩的一根扑执棍回插在马六的坟上,对他说,甘闯,晚上下自后,我到这个坟地来,一向拔出这根扑执棍拿到学校寝室给你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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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甘闯像个警察讯问嫌疑犯,那份认真的劲儿有些咄咄逼人。

    这你还不知道?现在田里的虫害多,许是哪个村民在田里打了“一扫光”剧毒农药,那药液流到水沟里,马六口渴不知道,就蹲下身子喝了,喝了不舒服,就回家躺在铺上,孰料再也起不来了。马鞍山说着,样子悲戚,声音也低沉了。沉默了一老阵,甘闯没有再问,上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陆陆续续进了教室。甘闯吃下最后一片饼干,抹去嘴上的饼干沫便正襟危坐,准备上课。

    中午,甘闯和马鞍山在同一个寝室,还有其他两个同学,一个叫王明证,略胖,同学们大都叫他胖子,一个叫吴在理,略瘦,同学们大都喊他瘦猴子,把一个“瘦”字喊出来,有人发现他不高兴,都干脆叫他猴子,他眯眼一笑,没事。

    这会儿,甘闯又聊起死去的马六,还扯着马鞍山问,马六葬在哪里?马鞍山说,葬在我们学校东边那片林子里,并说,前几天,你听见吗?

    听见什么?甘闯问过之后便悟到了,你是说放鞭炮送葬是不是?马鞍山点头。

    他们两个谈话,王明证和吴在理都在旁边听见了。吴在理突然说,现在没事,又睡不着,我们去看一看马六的坟吧!吴在理对马六挺有印象,那次上学看见马六站在镇上街道一家商店门口,脸上笑嘻嘻的,但出入商店的顾客都绕开他,或捂着鼻子,或偏开头,像躲避瘟疫一样加速步子逃离。吴在理开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走近马六,也就连忙跑开,因为马六光着的那条趴满绿头苍蝇的烂臁疮腿太恶心了,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谁不嫌他脏呢?但吴在理对马六还是有一点好奇心,所以提议去看马六的坟,他说,马六在生时,样子窝囊,讨世人嫌,现在死了,一切归于沉寂,我们去作个揖吧!以减少马六活着时我们对他轻慢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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