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玄妙迭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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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不顾大德天师的仪态而大声呵斥,这样子看来应该早就听说了阮薏苡怀疑他药中有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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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孟昶也是懒得和这女人?唆,见药壶被她突然间抢走虽然面现愠怒,但还是一言未发挥了挥手转身走了,把个阮薏苡和申道人晾在了那里。

    孟昶一走,申道人立刻脚底抹油也要溜。他看出来了,连皇上都不愿意和这女人多说一句话,自己就不要自找麻烦了。

    阮薏苡不仅生于蛮夷之地,还因为无意中学会了辨药、用药而被无知乡人诬为长发鬼,平时没人敢接近交流,后来还差点被烧死。所以她在性格上、处世交往上很是偏执、拗直,根本不会什么言语婉转暗示。虽然后来在徐国璋府上学了流利的中土官话文言,但在表达内容时仍是直来直往、有疑必问,不留丝毫情面。

    “申老道,这就走了?”阮薏苡很难得和不熟悉的人说话,但是今天却冷冷地叫住了申道人。这其实也不算很奇怪,虽然她只偶然见过申道人一两次,但心里可能已经将他当做一个非常熟悉的敌人了。

    “阮姑叫住贫道有何指教?”申道人也冷冷地。虽然嘴上很客气地学着后宫的人唤阮薏苡为阮姑,但语气中却很是不忿。这蜀宫之中当面很不客气地管他叫老道的到今天为止恐怕也就只有这个奇怪的女人。

    “申老道,你我都知道,有些成药的药性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快速变异或消亡的。今天我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拿到你刚递给皇上的药,何不趁着药性未散、未变我们一起来辨辨其中的药性和药理?”阮薏苡很明显是在挑衅。

    申道人没有回话,但脸色却是在很短时间里连变两次。

    “怎么?不敢了?这不奇怪,下暗手的人最怕的就是被别人掌握到最原始的实物。而今天你却偏偏被我拿住了,是不是要杀我的心都有了?”阮薏苡不仅是挑衅,而且是步步紧逼,将申道人逼到无法回旋的地步。

    “阮姑,我得了个大德国师的名头可能是因皇上错爱。但前后都未曾行阿谀奉承之法,也未曾走裙带富贵的路子。如今做些事情也都是为了回报皇上的分内所为,与人无争,于己心安。如若哪里做得偏差碍隔了谁的所图所祈,先还请谅解贫道无知冒失。我想阮姑必不会让贫道在混沌之中踏绝境,还望指个明处、让个生路,我自苟存一隅,不碍他人海阔天空。”申道人虽然话里含沙射影指阮姑是凭花蕊夫人的裙带关系才张扬放肆,但其实是越说气势越弱,很明显是惧怕了阮薏苡。

    “申国师似乎是误会了,我才真正是在后宫中苟存一隅的,万不及得国师人前神仙、人后妖鬼。今日斗胆请国师留步是想讨教药理玄妙,怎么国师反倒像心中惧怕了,莫非这丹药中真有毒性杀机?”阮薏苡突然改换称呼,尊称申道人为国师。但这称呼不改还好,一改之后直接将申道人指作人前人后各使一套的奸邪之徒,而且还直截了当地怀疑他敬奉蜀皇的丹药是害人的毒物。

    “阮姑,此话不当乱讲!要是传到皇上耳中恐怕会给我带来大劫。”申道人再次声色俱厉。

    “是因为我所说的印证为事实后会给你带来大劫,还是你认为皇上昏朽不辨会带给你大劫?”阮薏苡给出的是个双落扣的选择,不管申道人选择哪个于己都是不利。

    申道人没回答,他在这一刻间突然明白,与这个女人纠缠下去最终吃亏的肯定是自己。难怪孟昶见到这女人后挥挥手一言不发就走了,这说明他还是非常了解阮薏苡的。所以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离开,而不是继续争口舌之利。于是,他没再反驳阮薏苡的话,而是一言不发快步往后宫侧门走去。

    换了?人,申道人走了也就走了。但是今天遇到的是阮薏苡,她没有把心中的疑问都搬出来之前是绝不会罢休的,更何况面前这个人是个她认为绝对有问题的人。所以她紧跟在申道人身后,快步走动中摇响了一驮架的药瓶。

    连串的“叮当”声响在后宫的静谧环境中很是招摇,很快就惹得一大群宫女、太监跟在后面看。在后宫中,难得有这样戏剧性的场面可以看到。即便是在成都的大街上,一个中年女子追着一个老道走的事情肯定也会被传为奇闻逸事。

    “老道不实诚啊,壶里是炒丹而不是炼丹。”阮薏苡边走边摇了摇刚刚抢来的药壶,然后很确定地说道。只凭丹药在壶中摇动发出的声音就能辨别出丹药种类和制作方法,这说明阮薏苡不仅了解各种药料药性特征,而且对制作出的各种成药在密度、硬度、弹性上的差别也是了如指掌。

    听到阮薏苡的话,申道人的脚步稍稍缓了下,他的心中也在暗暗称奇。一直都听说后宫阮姑精通药道,但从未曾亲眼见识过,所以申道人一直以为是后宫中人讨好花蕊夫人编传的虚言。但今日这一手听声辨药的技法已经可见其功底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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