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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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羚从化妆间出来,迎面撞上小刘。

    对方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说:“卧槽,你现在好吓人啊。”

    黎羚愣了一下才道:“怎么了。”

    “就感觉几天没见,你的状态怎么这么……我都不知道应该叫你阿玲还是黎羚了。”小刘说。

    “你入戏真的好深呢。”对方这样感慨。

    黎羚说:“入戏深,不是好事吗?”

    “也许吧。”小刘挠了《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一次机会。

    钢琴声在演奏,她的手臂抬了起来,手掌向上,缓慢、而沉重地,做出第一个动作。

    她不止是她。这一刻,她是被爱着的。所有被爱着的亡灵寄居在她的身体里,共同完成这支舞。

    她看到阿玲。她依附在轮椅上,像一朵畸形的花。她不能再“跳”,她永远都不可能再拥有那一跃而起的轻盈和自由。

    她好自卑,她觉得自己是怪物,她的身体连着大地,她是水泥里浇出来的玫瑰。可她还是想要弯曲、摆动。没有腿的人当然也可以跳舞,她还有手,可以伸向天空。

    她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哪怕那是笨拙的、丑陋的、苍白的。哪怕那个姿势是徒劳的。没有谁拥有定义美和丑的权力。

    她也看到了自己,十九岁的黎羚。

    十九岁,多么美好的年纪。她以为自己会站上世界最高点,成为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那个人。她从来没有想过,等待自己的未来会是一片空白,被抹去的姓名,无尽向下、向下、向下。

    为什么要回忆。

    回忆只有汗水、眼泪、撕-裂的伤口。只有羞辱、鲜血、无尽的伤痛。如果名字可以被抹去,记忆当然也可以不复存在。她不在乎人生的残缺。不敢在乎,不能在乎。不去看,不去想,才能活下去。

    可是,这一刻,在悠长的钢琴声里,在周竟的注视里,世界变成巨大的白线,牵引着她,重新生长出骨血,得到洗礼和自我。

    所有失去的东西都回来了,在这个瞬间。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有人会看到。有人在爱她。月光会铭记。

    黎羚不知钢琴声何时停止,她根本听不见。她还在继续挥舞着双手。看不见的丝线连起她的身体,令她变成记忆的木偶,令她穿上烙铁的红舞鞋。

    她不想停的。

    但是他很用力地抱住了她,好像害怕她伤害自己。

    他的拥抱打破了魔咒,令她回到此刻。他的身体好热,像一场金雨,月桂树的枝叶,热烈地缠-住了她的四肢,将她拥-进骨血里。

    渐渐地,他们也生长在了一起。

    黎羚没有哭,她不会哭的。

    是下雨了。

    无边无际的雨水里,剧院化作废墟和灰尘。她看到晦暗的天空。天空掉了下来。空气、云层、风、世界,都跌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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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姆车里偷闲,黎羚反正是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剧院的大灯时开时关,明明暗暗的光线里,她转过头,有些好奇地凝视着年轻导演专注的神情。

    入戏太深吗?

    也许是有的。

    自从受伤以来,黎羚能感觉到,自己和阿玲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也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阿玲。她脆弱、悲观、敏感,却又浑身是刺。她将绝望转化巨大的攻击性,刺伤别人,也刺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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