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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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瓒饮下一口酒，目光瞥去，她的脚步缓缓，腹部的凸起已不再隐蔽。

    &ldo;她近来挑食，煮食放料，必不肯交与别人。&rdo;顾昀向王瓒解释道。

    王瓒看着顾昀唇边的柔色，没有说话。

    一阵风吹过，竹叶簌簌的声音传来，鸟鸣清脆。

    &ldo;陛下可知晓？&rdo;片刻，王瓒放下酒盏，问道。

    顾昀一怔，笑了笑，未言语。

    王瓒没有问下去，却道：&ldo;窦皇后生了个公主，你可听闻？&rdo;

    &ldo;未曾。&rdo;顾昀摇头。

    王瓒道：&ldo;陛下下诏，列侯中凡有爵无职者，一律离京迁往封地。&rdo;停了停，又道：&ldo;他修缮新了安行宫，赐与大长公主为府邸。&rdo;

    顾昀看着他，笑意微微敛去。沉吟片刻，他问：&ldo;我母亲如何？&rdo;

    &ldo;我来之前曾见到她，比从前憔悴了些。&rdo;王瓒答道，说着，弯弯唇角：&ldo;不过依旧风华不减。&rdo;

    顾昀颔首，颊边染上一抹苦笑，低低道：&ldo;她不知晓，于她于我都更好。&rdo;

    王瓒看着他，片刻，点了点头。

    炉上温酒的水已经沸了，顾昀取下，将王瓒和自己面前的酒盏添满，忽然道：&ldo;我知晓难瞒得你，曾交代元德，若你来追问，告知便是。&rdo;

    &ldo;嗯？&rdo;王瓒一愣。

    顾昀看看他：&ldo;我几日前接到他来书，说你今日将至，果然如期。&rdo;

    王瓒嘴角动了动。

    他望向庐外，深吸口气，少顷，忽然笑了起来，越来越大声，双肩不住抖动。

    顾昀讶然。

    好一会，王瓒突然拿起案上的酒盏，一口将盏中酒水灌下。

    &ldo;甫辰，&rdo;他深吸口气，道：&ldo;我曾想不来，可总是放不下。你可明白？&rdo;他看着顾昀，双目熠熠：&ldo;就像心里不知何时藏了东西，我发觉了，却不知如何将它取出，你可明白？&rdo;

    顾昀看着他，双眸中，目光渐深。

    王瓒伸手，拿起酒瓮将盏中斟满，仰头灌下。酒水溅起，落在他的锦袍上，洇湿一片。

    饮完，他忽而站起身来。

    &ldo;你……好好待她。&rdo;他转过脸去，声音低沉。片刻，大步走开了。

    &ldo;人呢？&rdo;馥之回来，看到庐中只有顾昀一人，讶异不已。

    顾昀抬头。

    &ldo;回去了。&rdo;他站起身来，将她身上的裘衣拢紧。

    馥之愣住，不明所以。

    &ldo;为何？&rdo;她问。

    顾昀没有答话，却注视着她。

    &ldo;馥之，&rdo;片刻，他低低地问：&ldo;若你我那时未曾在大漠遇上，将会如何？&rdo;

    馥之望着他，少顷，摇摇头。

    顾昀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ldo;你我还会在京城遇上。&rdo;只听顾昀在耳边轻声道：&ldo;你无论走到何处，都只能随我。&rdo;

    馥之面上一红，却绽露出深深的笑意。

    灰白的茅糙檐外，露着绿竹纤细的枝条。两只黄莺在墙头相依而立，清风吹过，它们忽而飞起，在翠绿的竹林间留下莺啼声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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