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你可是男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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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他对她太熟悉,远胜过池映雪自己。每一次的临界点,他就离开她。到下一次又故伎重施。原本只有一次的生命,被他哄着,像能有两回。
池映雪不能发出声音,那又怎么样。李闻蝉教她张嘴,模仿他的口型。聪明的人总是一点即通,更何况他这样吊着磨着她的性子。
池映雪念:李闻蝉,李闻蝉。一次又一次,念到后来也忘记追究李闻蝉都喊她念了些什么,她说,要你。
李闻蝉让阿姨把泰泰抱走,家里只剩下他们。所有的门窗和窗帘都紧闭了,到了饭点李闻蝉就抱池映雪去厨房,去他们的吧台,吃完饭要净手,他抱她去洗手间。书房。台球室。没有一刻分开过。
池映雪在橱柜的玻璃倒影里看见李闻蝉伏在她身上,喂她吃提拉米苏。在镜子里看见李闻蝉宽阔的背遍布浅红色抓痕。在房间里的时钟里看见六次相同的轮回。三天三夜。
雨还没有停。
池映雪伏在李闻蝉身上颤抖,无声地流眼泪。
对不起。她说,我好累。我想快点变好……
“我们不急的。”李闻蝉翻身来亲亲她,“我永远都在。”
「要是我好不起来怎么办?对不起,我真的好累呀。」
「李闻蝉。」
池映雪在李闻蝉的胸口写字:「你有一点喜欢上我了吗?」
每一次翻覆带来的炽热,很快就会在她指尖消散。
就像现在,每写一个字,手指的温度就凉一点,像在宣告他的努力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拖延。
胸膛下的脏腑,心理与生理同时如刀绞。
李闻蝉忍住这些天堵在喉咙里的铁锈,嘶哑而郑重地说:“我爱你。”
眼泪滴在李闻蝉的锁骨。
池映雪爬起来,却仍像瘫在他怀里:可是我好像没法爱你。
“不爱我也没关系。”骗人的。
李闻蝉的心跳骤停,很紧很紧地揪起来,只流露温柔而安抚的笑:“……我爱你就够了。”
“还记得我们一起吃鸡柳那天的管家吗?我让他或者别人给你钱,去一个很远,谁都找不到你的地方好不好?”
李闻蝉用柔软的被子包裹住池映雪小小的身体。真是好小一只,怎么喂都喂不胖。他宁愿她像泰泰和泰泰亲妈那样,圆滚滚的。
李闻蝉想到,就像曾经听沈星桥和邢芷说的那样,她嫁给他是他处心积虑设计来的,并非她的本意。连老天也不赞成。
池映雪有一个精心保管的木盒子,为了它甘愿溺水。她不让任何人碰,时常背着他一个人抚摸木盒。
李闻蝉有不止一次机会单独进入小隔间,每次都没有打开。他尊重她,也不敢打开。万一里面装的东西有关她过去传闻里那些情愫,李闻蝉会疯的。
只是现在他想,那又怎么样呢?
李闻蝉:“只要让我知道你在这个世界某处过的很好,就够了。”
李闻蝉不信老爷子他们找风水大师那一套,连上香都没有过。此时此刻,他直起身,跪在床单上,在池映雪面前第一次祈求:“好不好?”
池映雪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想离开他,于是摇了摇头,却再没力气写字或做出什么口型。
没法爱他只是因为……连自己都没有力气爱。
她慢慢地闭上眼,好像又一次被抱住,只是没再醒来。
???
深夜的公安局。
下属汇报李闻蝉如约而至,谢恩雅连忙起身,走向会议厅。
深红色的木桌前,轮廓锋利的男人沉静坐在那里,像一块冰冷的顽石。冷色调的白炽灯光落在他身上,照得眉眼更加淡漠,身形依旧挺阔,却清瘦颓废不少。
“你来了。”谢恩雅想起听到的消息,低声劝道,“看开点,未必醒不过来。”
话虽如此,这实在是出于安慰。谢恩雅出身政界,消息网十分通达。听闻那位池小姐因为心理问题产生生理上的自我防御机制,精神陷入沉眠,与植物人无异。
甚至有不少人联系起李闻蝉对池润出手,向谢恩雅揣摩他夫人此态是否也是有意为之。谢恩雅知道不是,只是李闻蝉自己也从未澄清。
谢恩雅本想着这是因为李闻蝉一贯就不在意流言,现在看来,更可能是他没心思处理。
李闻蝉:“不必看开。一定能醒过来。”
谢恩雅叹气:“大晚上找我,有什么事?”
李闻蝉:“崔小瑛,王兰,杜沸在你这里?”
“对,前两个还多亏你押过来。”谢恩雅靠上椅背,“杜狗更多亏了你,过程我就不追究了。可以告诉你的是,他肯定死刑,这两年来找各种关系都无济于事。”
听说李闻蝉最近还在搞荥海。
也不知哪来那么大能量,明明盛池和荥海旗鼓相当,谢恩雅却听她妈说李闻蝉快把那个刘老板整出境了。
李闻蝉颔首,淡漠道:“那把前两人放了吧。”
“……什么?”
“把崔小瑛和王兰放了。”李闻蝉平静道,“我会给她们安排好去处。”
谢恩雅的目光锐利起来:“你安排什么去处?”
“我投资建设的精神病院正好要开业了。”
李闻蝉轻描淡写,“她们很喜欢说话,我请回去好好说。”
“你疯了!”
谢恩雅腾然起身,三两步走去关掉会议厅里24小时开启的录音设备。
“刚才的话我当你没说过。”谢恩雅警告,“你已经把她们交给我们了,就该相信法律自然会制裁!而且考虑到池……贵太太的情况,已经判到六年了。”
“我后悔了。”
李闻蝉:“后悔把她们交给公安。”
“六年?你把她们先放出来,我把人杀了最低也是六年。”
“你他妈??”
谢恩雅差点没一拳砸过去。她看李闻蝉那样不像开玩笑,原地踱步半天,终于想到:“那你太太呢?”
“你不是说她肯定会醒吗?”谢恩雅质问,“她醒了,你却在监狱里,谁去照顾她?”
李闻蝉的眉骨轻轻地抬起来。
面部柔和不少,像是仅仅被提起“她醒了”的可能性,万物都变得可亲。
二人在夏天闷燥的氛围里僵持,过了一会,李闻蝉缓慢道:“我去挖其他把柄,以及世界范围内找最好的律师,争取再判。”
“行。”
谢恩雅送他离开,终究还是道:“我作为警察,要维护法律,没法帮你。但律师那边我比你熟,会帮着找找。你……没什么,帮我向你太太问好吧。”
正好走到公安局门口。外面下着今夏缠绵的暴雨,蓝灰色天空下,城市的剪影若隐若现。
李闻蝉回过身,郑重地鞠躬:“拜托了。多谢。”
雨水一刻不停。
谢恩雅耸肩摇头,苦笑了一声:“……原来你爱一个人时,是这样子的。”
原来你真的会爱上谁啊。
李闻蝉直起腰,侧脸对着自天空降落的大雨,低声呢喃:“这就是爱么?”
“什么?”
“没什么。走了。”
李闻蝉转身,下属打来一把白色的伞,他自己接过去,挥挥手让下属离开。
今天高考结束。池映雪的准考证已经打印好,就在李闻蝉兜里。
刚考完的学生们冒雨聚会,到现在还不回家。李闻蝉走过一个拐角,远离了公安局,有穿着校服的人放烟花。
黑色的皮鞋停下来,任由雨滴飞溅锃亮的表面。
这就是爱么?
对池映雪脱口而出“我爱你”,是发自内心,甚至不曾细究。可李闻蝉忽然发现,他的内心,从那时到刚才被谢恩雅点明,再溯至很久很久以前,都是一样的。
此处是城区,学生燃的烟花不过儿戏。
屋檐下花火飞溅,与斜着落进去的雨水相互击拳。
李闻蝉想起高二那年的跨年夜。
那个时候,他还不真正认识她。仅仅是想一起看一场烟花。
直到次日听闻她走失,才蓦然惊觉他有多在意。
??那也不过是在意。李闻蝉预感很准,从小就有声音告诉他颇受上天眷顾。上天指引的投资就去做,上天不让做的事就远离。从一开始接近池映雪就会被莫名其妙地打断,几次交集后甚至发了一场持续半月的高烧。
索性分开,操纵棋盘,等时机成熟再名正言顺出现在她身边。而若不是回来后猜到池映雪在那里不好,李闻蝉根本不会想到罔顾池映雪的意愿直接结婚。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李闻蝉安静地行走在雨地里,越走越慢。雨水沾湿了纤长的睫毛,路过的烟火星点朦胧,和回忆里重叠。
他错了。
冬天的夜晚将蝉唱遗忘,埋藏在地底,直到今夏才随着大雨冲洗破土而鸣。
那一晚遥远彼岸的雪在烟花之下,比漫天绚烂更加耀眼。
李闻蝉爱池映雪。
爱了很多年。
???
秋天,池映雪的生日又到了。
二人的卧室被改造成疗养室。早晨李闻蝉从池映雪身边醒来,照例测了一下数值,亲吻她的额头,然后下楼去做蛋糕。
过道两边堆着搬家用的大箱子,泰泰穿行其间,轻而易举跳到其中一个没有封口的箱子里。
李闻蝉把它捞出来,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拍了拍泰泰的耳朵:“说多少次了。妈妈不喜欢别人动她的木盒子,醒来看见你乱踩,要生气的。”
说完自己也笑。
生气什么生气。有的人生气也不过是鼓鼓腮帮,瞪你一眼,让人只想亲她。
泰泰根本不听李闻蝉的话。池映雪不醒,它脾气越来越大,刷一下就蹦到吊灯上。李闻蝉一个头两个大,正要抓下来,泰泰又跳回木盒子上。
“泰泰,我数到3??”
李闻蝉皱眉,“2。”
1……
啪。木盒子被它一尾巴扫到箱子底部,打开了。
李闻蝉走过去抓猫,无意识低眸,怔在原地。
藏青色围巾柔软如初。
柑橘香已经不见了,只不过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存留在李闻蝉身上。
鼻尖萦绕开很久很久前,在J国、街头、跑车前闻见的气味,和此刻衣服上的香气重合。
“骗子。”
层叠纸箱间,吧台上刚做好的提拉米苏外。
蜡烛火光摇曳。李闻蝉低着头,黑发遮住神情,泪或者笑。
“………还说你不爱我。”
???
搬家是为了给池映雪转院。
国内最权威的相关研究团队坐落京城P大。李闻蝉带池映雪住进了这里的VIP病房。
盛池那边依然忙碌,甚至更忙了。李闻蝉京城南城两头跑,幸好万苏瑶章子健几人都在京城,可以时不时帮忙照看。
即便如此,李闻蝉依旧不放心。总要亲自照顾才好。胡挚还纳闷过池映雪“睡”着,他有什么好照顾的?看见李闻蝉一日三餐照常做后,不由咋舌:“图啥啊?”
李闻蝉:“小雪要是突然醒来,肯定吃不惯外面的饭。她要是没醒,这些饭就拿去喂小雪和我救助的那些流浪动物。”
又一年夏天,公司现阶段的主要业务被李闻蝉彻底转到京城。
颐养天年的池老爷子都出山说话:“虽然池映雪是我孙女,但我还是不得不问你一句,这是聪明人该有的做法吗?”
“你就让她待在京城,等醒了自然见得到,何必这么折腾?诚然京城发展亦好,可人脉重新积累,你会很累;况且她不一定……”
李闻蝉平静道:“小雪没我睡不好,我没她也睡不好。就这么简单。”
池老爷子摆摆手:“罢了。这么看来,你倒是和你爸一点也不一样。随了我,大情种一个。”
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