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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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来,却全身无力,连稍稍起身都做不到。让他更难受的,是体内大盛的躁意。若他面前有一面镜子,他会看见自己眸色中带着潮气,长长的睫毛微微在颤抖,鼻尖上一滴汗珠沁出,牙齿咬破嘴唇沁出鲜血,沾染着几分水气,不可抑制地呻吟自唇齿间溢出。
他脖颈后仰,露出完美的下颌线,喉结因极力克制而上下滚动,身躯随呼吸而起伏,衣襟散乱,露出健硕的胸膛。
周遭安静,只有低沉地喘息声回响在窄小的房屋之中。
突然,传来吱呀之声,那是门被推开的声音。他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用余光望向门的方向。
一个身着红色斗篷的身影越走越近,随即脸在面前放大,眉心一点红痣令他刻骨铭心。
“你醒啦!”
傅时情对这个两年前被她救又被她下蛊的男子同样印象深刻。
她本因婆婆刚刚去世而心中惶惶,偶然救了这个男子,不知为何生出来想让他一直陪着她的心,偏偏他不愿。她想起婆婆说情蛊可留住想留的人,便寻了婆婆留下的情蛊给他。
她本意只是想留个人陪她说话,谁料他比她想象中更加热情,每日一见她便用目光黏着她。她给他换药时更是热情地让她都有些害羞。
到后来,他伤好得差不多,终于不必躺在床上时,解开绷带的那天,他居然……
第二天,她落荒而逃,他居然要和她做夫妻,她可从未想过这事!
不过傅时情本是苗疆女子,那里民风开放,她对此事并非一无所知,仔细想想,觉得想要留他长久在一处,做夫妻也不错。这便调整了心态回小木屋找他。
谁料回去时小木屋已经空无一人。
她为此翻遍了整座山,生怕那男子是被猛兽叼走。遍寻不着,她还因此郁闷了许久。
此刻相见,更多的是惊喜。
“你的伤可好全了?还好没有被野兽叼走,那日你不见,我可担心呢!”
“你怎么会来京都?后来你去哪里了?是不是被仇家找上了你才走的?”
一连串的问题提出,纪云泽只觉头疼欲裂。
他刚想说话,偏又□□出声,只能扣紧牙冠,眉眼染雾。歇了半晌,这才艰难道:“孤……我怎么了?”
少女眨眨眼,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渍。少女轻柔的手指触碰到他的眉眼,纪云泽忍不住闷哼出声,立马再次紧紧咬住牙,唇下咬破沾染了一丝血渍。
傅时情又伸手替他擦去血渍,笑道:“我害怕又发生之前的事,就给你下了个蛊。”
纪云泽瞳孔猛睁,只觉一生屈辱,全在这女子身上了,他用力闭上眼睛,颤着话音,咬字道:“又是何蛊?”
傅时情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两年前去哪里了?你想与我做夫妻的事儿,我本已想好答应你了,可是现如今可能有点麻烦。”
话刚说完,她便听到一声冷哼。
床上不得动弹的男子眸中夹杂着看不清的情绪,使人害羞无比,偏又让她心惊胆战。傅时情在苗寨中见过不少相爱的男女,那些男子的眼中从来不会露出此种表情。
曾经苗寨的人说他是喜欢她才想与她做夫妻,可此刻,他的眼神深邃锐利,像是要吃人。她背后冷汗浸湿衣裳,直觉告诉她——不对。
她隐隐觉察到与情蛊有关。
婆婆教过她许多蛊,对情蛊却总是语焉不详,只说能留下想留的人,却总是推脱不肯教她。她还记得婆婆带着点心灰意冷地说:“到底也没什么用。”
但能留下想留的人,那不就是最厉害的蛊吗?
她想留下这个男子,便下了情蛊。然后发觉婆婆说的有道理——确实没什么用。
他不是还是跑了么?
这边傅时情在思索着情蛊到底有怎样的作用,那边纪云泽只觉得生无可恋、心灰意冷。
他自出生便是储君,一路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旁人可以调皮,他不可以,旁人可以在父母膝下承欢,他不可以,旁人可以生气可以愤怒可以有许多的情绪,他都不可以。
但是没关系,他是储君,他是这个国家的未来,他可以抛弃一切个人情绪,承载父皇母后的期待,承载万千臣民的期待,学着做一个完美的帝王,令国泰民安。
可老天似乎不想让他做这个帝王。
一个帝王怎么可以被巫蛊操纵?一个时不时心躁情动的人,一个全身无力只能躺在床上的人,如何统治国家?
纪云泽喉咙滚了滚,闭上眼睛。
见男子好似很难过,傅时情忍不住凑近了点,安慰道:“这个蛊一会儿就自行解了的。”
似乎为了映证她的话,纪云泽的手指费力地抬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眸色深深,单手捏住少女的下颌,将她用力拉至身前,鼻尖正好相碰,少女的气息喷洒到他脸上,激得他浑身一颤。他手指摩搓着少女下颌,似是抚触,偏偏眼神含了无尽杀意:“那情蛊呢?”
傅时情心中警铃大作,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子那些异常是受情蛊影响,而他的真实意图全藏在眼神里。
那是猛虎的眼神。
他想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