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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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如果‘若’字是世上最悲伤的字,那就意味着纳兰容若是世上最悲伤的人。卢氏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该好好向你赔不是。”

    “得了一句道歉,也不过是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些罢了。不等于她那句话从此消失,更不等于她那句话没有说过。”

    “她知错,你释怀,朕就觉得自己替太皇太后摆平了一桩错事,朕会自满会高兴。”玄烨把头一扬,“怎么样纳兰?你觉得朕自私吗?”

    “所以说皇上就是皇上,言简意赅,心迹了然。我宁愿皇上自私,而不是大度地对这事不管不问。”

    “那朕就拭目以待,你尽快跟卢氏打开天窗说亮话,然后不要忘记国旗之事。”

    “好,我答应皇上。”

    君臣二人回到太皇太后和皇后身边,恰好听见了年夜饭的话题。

    玄烨道:“朕今年的‘岁末把笔’,要纳兰陪着。”

    纳兰单膝跪地:“容若请太皇太后恩准。”

    孝庄见纳兰主动,就恩准了他作陪玄烨:

    “孩子,你要是愿意,以后年年岁岁都陪着皇上一起写新年贺词我也是同意的。皇上身边,再也没有像你这样的好臣子了,只有你才能让皇上在除夕夜、在新年伊始做个好皇上??威风凛然,抱负在胸,真正以大清百姓为念,以祖宗基业为重,”

    纳兰向小庄点头,“长长久久,我与皇上、太皇太后牵绊常在;岁岁平安,臣伴君侧,不负不离。”

    “答应了可就不许反悔。”玄烨认真地环指了桌面一圈,“朕、皇阿奶、皇后和苏嬷嬷全都听见了。”

    纳兰神清气爽地跟玄烨一击掌,“我不反悔。”

    卢氏脸上保持的寻常表情,内心却因为皇上方才唯独少念了她的名字而一震。

    ??如果皇上是刻意,那就意味着在皇上眼里,我有过失或是份量轻,没资格成为这个君臣之约见证者和旁听者。

    ??如果皇上仅仅是疏漏,那就是……不,不是。皇上没有疏漏,不然公子一定会提醒皇上,公子没有为我说话,就表示在公子看来,我这个正妻的确是哪里有所闪失、哪里的确有错。

    *

    回去的路上。

    容若问卢氏:“尔谖,怎么了?”

    卢氏见两侧无人,便放下了在宫中的拘谨,道:“皇上跟公子说了什么,我不便问,但是我有错的地方,请公子当面指出。”

    “那个‘若’字??”容若吸了口气,抬头,目光移过伞面看漫天飘雪,“尔谖你有无生过‘纳兰容若,人如此字’的念头?”

    “没有。”卢氏应的很肯定,“我只是把‘若’字视为一个横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的字,独自感慨:往事不可追、后路不可测罢了。怎会上升到‘容若’二字哪里遗憾、哪里不好的地步?”

    “那就是我误会了。”容若淡笑,“现在解开了,一切天高云朗。”

    说罢,容若合上手中伞,牵着卢氏的手缓步前行。

    “公子是不是还想对我多说几句话?”

    “嗯。今夜‘若’许闲乘月,只从‘容’身去,不望图麟阁,惟思卧鹿门。”

    “公子在思虑明索党争之事?”

    “回去以后,点灯渌水亭,为皇上为阿玛设计大清国旗。大婚以来,数日未动过笔墨,只怕手感生疏。渌水亭四面透风,但想着有尔谖你陪着我共沐月色、忘却派阀争斗,就不觉得冷。”

    “是。我会一直陪着公子,无论公子画多久。”

    容若一边踩雪、一边在悄然留意卢氏的才情。

    方才他的话,用了两个典故:

    一个是陆游的典,隐喻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期待;

    另一个是李德裕的典,李德裕是大唐“牛李党争”中的关键人物,图麟阁是悬挂功臣画像的地方,鹿门是隐士的居宿之地,隐喻自己爱读商隐诗,自知现今的“明索党争”与旧时的“牛李党争”相比,有过之无不及,自己跟商隐一样,都是其中的一粒棋子罢了。

    这些卢氏都听出来了。

    容若心中很是欣慰,娶妻是当才情相当,不然夫妻之间只聊寻常琐事、不谈诗情画意,岂非好似圆月独缺一角?

    ??若是尔谖懂得政事,更佳。

    ??不懂,也罢。尔谖能知典拆典,已是胜过寻常女子许多,何须让她也沾染了党争的尘垢?

    容若不禁一笑,怎么自己也说出一个“若”字来了?

    “若”字用在正妻身上,不带任何杂念,是第一次。

    *

    索党密室。

    索额图与几个心腹幕僚一同坐在充满了“年味”的房间之中。

    那些幕僚虽不知道房间之中的“喜庆装扮”是索额图什么时候、找谁布置的,但都无一例外一句不夸这个,只以讨论正事为主。

    比如说:华美的珊瑚树,类似狼尾的大型挂饰、镶嵌宝石的佩刀、纯金制作的神兽摆件……只各在其位安静搁着,跟无声的陪衬品似的,看似多余又不多余。

    真是:

    物物无意人有意,雪似无心向西东。

    何论年关要紧事,竟在一室密谈中。

    已近岁末偏相争,得失谁辨谁谓聪?

    十色何止珠光气,还看乾坤主真龙。

    索额图用指关节叩击着桌面,道:

    “这新国旗要是在洋人大臣南怀仁、崇洋贵公子纳兰性德、媚外画师禹之鼎的合力之下被设计出来了,怕是连老汗王努尔哈赤都会被气得活过来!”

    “可不是吗?”兴必察表现出担忧,“万一那三人不安好心,把咱们的黄、白、红、蓝八旗……都给改没了呢?”

    “还真别说,这可是影响大清命脉的大事!”汉人李光地同样表示了不满,“皇上怎么能由得明党之人胡来?”

    “明珠真是不怕天打雷劈!”索额图怒瞪桌面上的一份奏章,“为了邀功,铤而走险,不顾王朝实际;为了炫子,不折手段,毫无为臣之本。”

    三人齐声问:“索大人,你看我等如何是好?”

    “李光地,你的眼光不是毒的很吗?等到新国旗出来了,你就把能挑出错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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