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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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觉盏馆里面制作玻璃器物,没有把织物的生产业和链条带到大清来,跟旗袍和长衫抗衡。我是该庆幸。”

    “还有,纳兰你是不晓得,江南的地方官弄出了一种名叫的‘产地税’的东西,私自向丝绸商贾和百姓征税。那些地方官中饱私囊,皇上却一无所知,照这么下去,受苦的百姓只会更加受苦。”

    “这也是官、商、民之间相互制衡的一种方式,虽然不公平、有人利益受损,但是总体而言,朝廷的损失却不大,反而是省了一批给地方的拨款。”

    “这不像是纳兰你会得出的见解。”

    “是吗?”容若无奈地笑了笑,“各种名目的税赋数不胜数,下层百姓哪里分得清??哪些是来自朝廷?哪些是地方官私设?子清你要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江南的地方官难办事,皇上难处理,皆是不值得。”

    曹寅跟纳兰关系好,就直白地问了句:“明珠大人呢?”

    容若清朗回应道:“阿玛得过江南地方官和大商贾的好处,这点我不说你也明白。但是阿玛跟那些人之间的交易却少,江南的人想入仕,有托的多是徐乾学,徐乾学平日里收的贿赂不少。”

    “什么叫做德不配位?”曹寅对徐乾学鄙视道,“这就叫‘三徐乱朝纲’!我就不信徐乾学栽不倒。”

    “有时候我也会不解,江南的文人们和有钱买官的人,难道除了徐乾学,他们就没有别人可以指望的了吗?”

    曹寅犀利一问:“你就没有想过,让自己成为他们的指望吗?”

    容若颇有自知之明:“我是个满人,修养再好,才学再高,那些人都不认。”

    曹寅摇头,“那你平日里还接济那么多从江南来京师的文人做什么?”

    容若抿了一口茶,淡雅而笑。

    “心境使然,不是为了图回报和被记恩。况且我的交际圈子就那么大:‘花鸟风月楼’当中的各路来客、‘饮水词歌?素菜馆’中的八方食客,以及‘庄周梦蝶字画店’里面的买手鉴客,剩下的,不正是来自江南的那些文人墨客吗?”

    曹寅一把将纳兰从椅子上拉起,煽动道:“你真要一走了之,也没人拦得住你。你不是想过访遍天下名楼吗?不是想过登遍天下名山吗?从此你就做个逍遥人,把‘纳兰成德’四个字给忘了,以‘成容若’为名生存于世。”

    容若不应。

    想来也是可悲,“成容若”三个字的汉人名,只存在于自己的印章当中,也只跟袖云一起鉴画【注2】时用过。

    平日里,那枚印章就悄无声息地藏在存放印盒的抽屉里,无谁问起过那个名字的意义,更无人知晓这里面所寄托的跋山涉水、出于卷中景而神往考察地的情怀。

    见纳兰心事上头,曹寅义气道:“宫廷外和京师外的风景,我先帮你去看。你不如就在我家里帮我刻个章,到时候我带着刻章同去,一路山水一程人情、一卷江南一处百态,也有你的一份。”

    容若说好,就随了曹寅去书房,全神贯注地为他刻章。

    半晌过去,印章刻成,上书“荔轩鹅梨”四字。【注3】

    “纳兰,你自是风雅,此章既成,我曹寅也定会跟着你不朽于世。”

    “新荔与鹅梨,我与自清结下的何止是果品之缘?更是一生一世的兄弟之谊啊!”

    这便是流传于后世的“纳兰性德为曹寅刻章”的佳话了。

    曹寅去往江南之后,一直将这枚印章带在身上,也常与人提及自己与纳兰性德的情分。其将纳兰性德视为“人间之佳友”,情深意笃。

    *

    下午。

    两人一同在收藏室赏鉴文玩的时候,曹寅送给纳兰一个碧玉笔架,说文曲星保佑,祝他文运亨通。

    纳兰高兴地收下,玉器打造的东西他都喜欢,更何况是曹寅有备而送的?

    “我跟太皇太后求恩典说,我成亲的喜事??”曹寅一笑,“等到纳兰公子补殿试高中之后再办。太皇太后说好,到时候明府和曹家同喜同贺,大家都高兴。”

    容若一边点头一边感慨:“子清,这三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徐乾学免罚了,我的《通志堂经解》编撰了大半,《渌水亭杂识》已经完全成稿……又到了为纳兰家尽孝的时候。”

    “分明是你自己的功名,说什么为纳兰家尽孝?”曹寅一拍纳兰的肩膀,“到时候你当你的翰林,明珠大人玩明珠大人的权术,也不至于被别的官僚嫉妒什么。你又不是去当参谋!”

    “但愿如此。”容若十指交错置于桌面上,心中一许愿,“我在翰林院安安静静做个文职,不给谁添扰。”

    有老太太身边的管事丫鬟过来。

    “公子,顾家小姐来见。”

    容若闻声而起,“子清,我就不打搅你,告辞。”

    “纳兰,你真不见见顾家小姐?”曹寅叫好友留步,“我将来要娶她,你帮我参合参合。”

    “好,跟你一同见过顾家小姐后,我再留在你家里吃晚膳如何?我会在老太太面前帮你和顾家小姐多美言几句。”

    “多谢纳兰兄!”

    曹寅行了个标准的汉人礼。

    *

    索家长公子阿尔吉善出现在索府的当日,索额图和夫人佟佳氏惊讶而迎。

    夫妇二人只见:

    阿尔吉善一身风雪,风尘仆仆,发辫松垮,带着些胡须茬,就跟是一个侥幸从“虎口余生”的大难不死之人一样。

    再看那匹老马,竟然在主人下来的那一瞬间,就瘫倒在地,一动不动,若非鼻孔还出着气,嘴里还着声,真跟死了没区别。

    为了避免新年关头晦气,索额图赶紧叫了人来把那匹马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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