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归期未有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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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一舟看着元?，开门见山地说：“四殿下的兴庆宫，有个小伴读叫阿七，你去收他为徒吧。”

    “那孩子年龄太小，在宫学里跟不上进度，你文武双全，教个小孩不成问题。好好教他本事，让他成材、往后活得更好。”

    “你说收徒就收徒么？”元?嗤笑，“我吃饱了撑的，去教王后的养子，给崔师姐添堵。”

    “你会收他的”，许一舟面无表情，眼神却十分笃定，“因为，他就是我从?南带回的，怜云的骨血。”

    “你若不信，等他过几年长开了，再看看像与不像。”

    似被一个天雷劈中，元?半晌才回过神，攥住许一舟的手反复确认多次，强压住心头的狂喜，迫不及待去了兴庆宫。

    小元?那会儿跟他不熟，对他谦恭地施完礼之后，继续读书去了，他却一眼就瞧见了元?身边那瘦小的男孩，那远山眉杏仁眼，生得跟阿云一模一样。

    他笃定那就是阿云的孩子，亲爹是谁不重要，反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后他就是这孩子的爹。

    阿七一天天长大，他暗自盘算着，哪天把阿七收进宗谱玉牒，收作儿子放在自己名下。

    事情的走向却越来越诡异。

    第一次出访荣国，元?在阿七生病时突兀地发现，十七岁的阿七居然没有长喉结，还漾着一股他这种风月老手才能嗅到的少女香……

    他跑去问元?，元?很平静地说，就是九叔猜的那样，那是个女儿身。

    元?一时有些懵，又问元?，让个姑娘跟他同吃同住，怎么想的。元?轻描淡写地说，就是男人对女人那样想的，已经向父王讨到赐婚，她已经只属于自己。

    末了，那黑心种子居然大言不惭地劝慰，九叔年华正好，若此时成婚，过不了几年就儿孙满堂了。

    若非看在大哥面子上，他当时就想掐死那黑心种子。

    辛辛苦苦教了十四年、疼了十四年的干儿子，生生成了侄媳妇。

    .

    褚秋水注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强压心底诧异，保持着端庄有礼的微笑。

    元?打破了沉默，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契递过去，正是桐花别苑隔壁那片五十亩荒地的。

    “国君大婚，王后嫁妆俱是由宗正寺操办，其他俗物实在无法添妆。”

    泛黄的地契，日期是征和一年五月。

    “当年同你阿姐吵了架，一回?阳就后悔了”，元?苦涩地笑笑，“用攒下的零花钱买了一百亩地，想着建个大宅子哄她高兴，风风光光娶了她。”

    “末了，只用上一半。”

    褚秋水怔住了，看看那地契、又看看元?，猛然猜到了什么，长长叹气，眼圈红了。

    征和六年腊月，元珙命胞弟元?、长子元?，率文武百官前往西津渡，将在征南之战中殒身的功臣，以国葬之礼迎回?阳，供奉太庙。

    举国缟素。

    浅灰的云覆压万里，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如飞絮，千年来从未上冻的长流川，居然结了一层薄冰。

    元?捧着文端公辛佑安的灵位、元?捧着忠定公贺浮白的灵位，而凝香捧着的那张灵牌、空空如也。

    怜云讨厌自己本来的名字，却来不及为自己取个新名字，就匆匆离世。

    元珙跪坐在太庙地上，看了看凝香捧在手中的灵牌，问道：“想好了没？”

    凝香打开被搓揉多次、已显得暗旧的香囊，里面只有一张字条：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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