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重回阙州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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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下,一瞬间眼睛里便蓄满了泪。陈京观接过了她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口。现在雍州别的吃食都短缺,可是时令的苜蓿却长得刚好,所以包子里的馅很多。就是这苜蓿应当用油过了一遍,现在这样做,不免有些植物的苦涩。
陈京观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从女孩身侧望向门外。那几个内侍喝了碗米汤,现在鬼鬼祟祟的想要绕到商行后院,但是被守在门口的平海挡住了。
“你父母我都葬下了,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便只能埋在盛州的后山。”
女孩没有回答陈京观,只是向后退了一步跪在他面前。
“你别动不动就跪,人立于世,膝盖不能软。”
陈京观嘴里还咬着包子,便想要去扶女孩,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他手上的动作停滞了半分。
那是父亲说过的。
“少将军,让我跟着您行吗?”
女孩没起来,就执拗地跪在地上。
“我知道我们人贱命贱,小时候母亲求人,都是在地上跪着,有用。而且刚刚那个太监跪了,少将军就接了他的信。”
一时间,陈京观竟有些语塞,他知道女孩说的就是现实。
对于底层的人来说,下跪,是他们屈服的表现。虽说下跪根本不能给上位者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可是他们需要这样的崇拜,需要靠别人的臣服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女孩过去的十几年都是这样过的。当人被环境吞噬的时候,他是意识不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的。
“可是要跟着我的人,骨头要硬。你因为平芜的玩笑,便不愿收下他的衣服,证明你有脾气,这是好的。你说你母亲靠下跪换同情,这是因为你母亲只能如此来换取你们的生机,可她终究没换来一条命。至于那个太监,有时候让一个人下跪,只是为了作践他。”
陈京观没有明说,可女孩体会到了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提到母亲,女孩的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可她听了陈京观的话,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昂着自己的头。
“对嘛,人活着就为一口气,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今的你,只跪你自己。”
陈京观见女孩听了自己的话,便朝她笑了笑,招手示意女孩也坐过来。
“我也大不过你几岁,你要跟着我,你能做什么?”陈京观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如今我要去阙州,那地方不比雍州,里面的每个人,都想让你刚直起来的腰弯下去。我本来是打算让你跟着师父,在商行学记账,以后好歹能有碗饭吃。”
“我会烧饭,还可以洗衣服,我能照顾你。”
女孩的声音不大,但是没有了最初的胆怯。只是陈京观听完,更觉得好笑。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为何要人照顾?而且你还小,你该有自己的人生。”
女孩又没了声音,陈京观也不再说她,刚要起身出门,门外却吵嚷了起来。
“好啊你,敢偷爷爷我的东西。”
陈京观耳朵尖,还没看到人,就听出来是那几个内侍。他示意女孩等等,自己出了正堂。
商行的前院不大,平时主要是供马队休息,如今本来就安置了不少百姓,现在又有人闹事,更显得拥挤。
“怎么了?”
眼看着陈京观来了,内侍一下子又跪到了他面前。
“少将军,您的人手脚不干净,偷了奴才的蓝玉坠子。”
陈京观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又想到了刚才和女孩说的话,一时间竟然笑出了声。
而那内侍见眼前的人没理会自己反而自顾自地笑,陡生了一脊背的虚汗,有些心虚地脑袋埋了下去。
那个被说是偷窃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他母亲紧紧抱着他,生怕内侍气急败坏伤了她的孩子。
陈京观没有再理会跪着的内侍,而是半蹲着和男孩平齐,望着他眼睛。
“你拿了吗?”
男孩是陈京观亲手从淤泥里扒出来的,此刻看到陈京观看着自己,“哇”的一声就开始哭。
“我……我没有……是他们说要用坠子换包子……他们说他们饿了……”
男孩的话断断续续的,伴着哭腔,他伸手想要把坠子扔到地上,却被陈京观一把接住。
跪在地上的内侍还想要辩驳,突然被冲出来的人影按住肩膀。那人速度很快,力度把握的也恰到好处,就连用力的位置,都选的极为精妙,再偏一寸,便可卸了内侍的肩膀。
陈京观抬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