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卫戍槐州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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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阮就是东亭来的。

    一时间陈京观有些懊恼,而他的表情被江阮尽收眼底,他用肩膀微微碰了碰陈京观。

    “那兵器,可还受用?”

    既然已经成了盟友,陈京观也不能再拿江阮如何,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自然受用,若是没有董将军替我挡那一下,我如今就得躺着与江掌柜言语了。”

    陈京观语气里的责怪没有丝毫掩饰,而江阮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朝他拜了一拜。

    “江某多谢少将军宽容。往后这些,悉数都是您的。”

    见陈京观没有言语,江阮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就朝着自己的手心划去。

    那道口子很深,刀尖离开时陈京观依稀还能看到里面淋漓的血肉,而江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又看了看陈京观,可眼前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他便拉起袖子又想来第二刀。

    “行了。”

    陈京观别过头,而江阮闻言只是笑了笑,将那带了血的匕首在自己的手帕上擦了擦,又用新帕子给伤口包扎,手法娴熟,不像是第一次做。

    但是他的动作还是让陈京观有些讶异,眼前的人似乎没有痛觉,手起刀落间毫不犹豫,反而是看到血的时候,他察觉出了他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

    江阮简单处理了伤口,又将自己的手塞进了袖子里,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接着说:“至于遏佐,我想着应该有更好的人选能克制他。”

    “恪多。”

    陈京观听出了江阮的意思,而江阮也点头默认了他的话。

    “少将军今日先休息,明日午后江某再来,我带你去恪多的大帐。”

    说完,江阮整了整外衣,作势要走,而陈京观开口道:“你连西芥都有眼线?”

    陈京观的话惹得江阮发笑,他停下了脚下的动作,开口时却带了些让陈京观有些不明所以的伤感。

    “我一个孤儿要在这世上混口饭吃,伏低做小是常态,而人们对我这一套都很受用,所以只要我愿意低头,他们都愿意赏我口饭吃。这百家饭吃着吃着,大家彼此也都熟络了,而人认识得越多,网织得就越密,如此,我也就成了现在的江阮。不知道少将军,能否领会?”

    江阮说话时每一字每一句都比平日要慢,他似乎是刻意要留给陈京观一个思量的时间,但其实他一开口,陈京观便知道了。

    孤儿,谁又不是呢?

    他好在有宁渡护着,也算是没吃多少苦,但是这乱世没有几个如他这般幸运的,江阮便是其中一个。

    “江掌柜,以后直呼我陈京观吧。”

    陈京观朝着江阮的背影喊道,而他明显看到了那身影停顿了一下,随后江阮朝自己摆手,说道:“知道了,陈兄!以后也便叫我江阮吧。”

    若说陈京观因为江阮偶然一次敞开心扉便认他做了朋友,这断然不可能,可是江阮愿意开口了,那陈京观便也愿意再等等,看他下一次是否依旧把自己当做朋友。

    江阮走后,陈京观本意要再去巡守一圈,可耐不住薛磐和平芜两个人的软磨硬泡,到最后就连平海也来劝了,他只好作罢,在平芜的“看守”下回到了帐子里休息。

    大脑长时间的过度思考早就透支了他的精神,现如今刚沾到那榻上,他就没了意识。

    不过许是因为劳累过度,他那一觉睡得并不好,频繁能梦到一个画面。

    皑皑雪景中,一个小男孩赤着脚往前跑,他周身都没有人迹,可他却像被催着。后来不知被什么绊倒了,顷刻间情绪全然爆发,他就跪在那雪堆上开始嚎啕大哭,可是雪会收音,量他喊得再大声,陈京观也依旧听不清他嘴里的话。

    那个男孩不是他,他也从没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画面,可那一切十分清楚的映照在他脑海里,让他总觉得该是自己经历过的。

    就这样,虽说睡着,可是陈京观这一觉睡得越发疲惫,一直第二日再见到江阮时,便被他调笑了。

    “怎么,昨日我与你说的,让你夜不能寐了?你眼下的乌青都快比你眼睛还大了。”

    江阮笑着,他掀开帘直接朝军帐里面走来,陈京观昨晚睡觉时压了胳膊,半夜平海还叫人给他换了药。如今他整个人打着赤膊,见江阮毫不顾忌地走进来,倒是有些局促。

    “你进他人屋子不需要征得主人同意吗,江掌柜?”

    听着陈京观依旧叫着自己“江掌柜”,江阮也自然明白了他语气里那几分无语。他没说什么,只是顺手将架子上的里衣扔给陈京观,然后朝后转了转身。

    “少将军金屋藏娇了,怕我坏了你好事?若非如此,你紧张什么?”

    江阮语气里的笑意更浓,陈京观也不再理会他,匆忙穿好衣服就想往帐子外面走,可他还没迈步,江阮就拉住了他。

    “好,今日是我唐突,我也是情急,没想到少将军能误了时间。”

    江阮的话一出,陈京观眉头一皱,他顺着那虚掩着的帘子朝外望,只见外面天光一片好,已然看不出昨日阴云密布的样子了。

    “现在几时?”

    江阮轻轻挑眉,说话时还带着一些唏嘘:“未时三刻,再迟些,我们就该留在恪多的帐子里过夜了。”

    听到江阮的话,陈京观两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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