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对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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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再那么一挑,雪浪纸上,上好的金线就挽成了一个蝴蝶结。

    她看得津津有味,心中好奇,买“久久一枝花”的风,竟也吹到了宫里?

    那枝花,就是由她一手打造,被陈樵营销出圈,又被她随口鬼扯了名字的当红炸子花。

    “你们都说说看,这枝花,朕包的怎样?”

    朱棣好像刚上流水线,完成了第一个组装件,急着求夸奖。将手上的花放在人前,他满含着期冀地问了一句。

    徐妙容没拿准,自己要不要拍马屁。却见朱济?快人一步,道:“四叔,侄儿有本要参!”

    朱棣愣了一下。

    意识到这死小子眼里没有花,只有坏水,便提醒了一句:“这又不是朝堂,你要参,回去写了奏折,明天再来。”

    明天,黄花菜都凉了。

    朱济?噎了一下,知道此时不踩人,之后踩不到人,忙麻利改口:“侄儿有话要说。”

    “又没人捂着你的嘴不让你说。”

    “侄儿……”

    朱济?嘴角有点苦,不敢对做皇帝的叔叔发火,干脆对着比自己小的叔叔发难。他目光转向朱楹,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于是,状告:“侄儿要告发,安王和安王妃不守祖制,插手商业。士农工商,商者最贱,安王身为皇室子孙,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弃祖宗律令于不顾,应当重罚,以儆效尤!”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朱棣拿着花的手一顿,他摇头,眼里很是嫌弃。这么个丑玩意,竟然在应天城里卖断了货,真不知道现在的学子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这大明的未来,他怎么瞧着,没什么希望了。

    心中悲愤,他干脆上手,郁闷地拍了拍那纸包着的花。而后,半转了身子,虽没看朱济?,嘴上却道:“你说的,朕早知道了,老话不要重提了,朕耳朵都厌了。他们输了,这事,过去了。”

    “过去了?”

    朱济?好像被人锤了一下,什么过去了,怎么就过去了?他这状,还没告完呢。

    “说这些废话,不过是浪费大家时间,你倒不如,告发他们,把市井之风,带到了学堂。”

    市井之风?

    朱济?的眼珠子转了转,他明白了,四叔在给他递话柄呢。早说嘛,骂人,他在行的。

    便顺着朱棣的话,骂道:“侄儿要告发安王夫妻,不守宗室规矩,不安于行,将买卖攀比之风带入学堂,影响了应天学子们的学习,伤害了他们干净的心!”

    噗。

    徐妙容险些没绷住。

    应天学子们,怎么就被伤害了?他们不仅将陈樵堵在了墙角,还将人堵在了树上,如此师徒和乐,贴近自然,寓教于乐,学习明明更上一层楼。

    朱济?,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懒得理会,大概朱棣也觉得,你小子不会说话就闭嘴。伸手示意朱济?闭嘴,他问:“你们两口子,可还有话要说?”

    徐妙容心说,有,还多得很。这不,我的嘴替马上就来了。

    来的时候,她和朱楹已经说好了,互相打配合,她不想说的,他来说。现在,她不想说。所以朱楹适时上前了一步,道:“百善孝为先,如果尽孝有错,那么,孝道便不该存于世。”

    “你的意思是,你们骗学子们买花,是在教他们尽孝?”

    朱棣的表情有些匪夷所思。

    朱楹却反问:“陛下以为,学子们送花给家中长辈,是孝,亦或者不是?”

    “朕问你,你还问起了朕。”

    朱棣呵呵了一声,心道你这个弟弟,果然不是个愣头青,惯会把问题推回给别人。抓大放小,孝顺不孝顺的,他暂时不在意,他只在意,“十万株花没有全卖出去,你们输了。”

    说到输了,朱济?立刻来了劲儿。

    他马上跟在后头叫嚣了几声,而后自怨自艾,把凭证的事说了一遍。

    朱棣听罢,没出声。

    过了一会,他看了徐妙容一眼,而后伸手往两边摆啊摆。众人知道,这是嫌他们人多,挡了光。

    便乖觉地退开两步。

    空气更新鲜了,朱棣才道:“她有没有责,朕不管,朕只知道,她输了。”

    又是这一句。

    徐妙容无奈,知道自己不能不出声了,只得上前一步,道:“陛下先前说了,允许我们,不交付实物。五万株花虽没交出去,可确确实实,已经卖出去了。”

    “朕的确说了这话,可朕也说了,五日之内,卖出十万株花。花不够,才允许你们不交付实物。而现在,你们有花,却没交付,这是两回事。”

    “主观上,我们的确想交也应该交花,客观上,天要下咸雨,我们拦不住。”

    “朕只看结果,不需要理由。”

    果断地吐出这句,朱棣示意大家,都先住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手搁在桌子上,他看了弟弟和弟媳一眼,寻思,这两口子看着他的眼神,怎么有点奇怪?难道,他们以为,是自己叫人把他们的花弄死的?

    对,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可自己压根什么都没干啊,虽然,赢的莫名其妙的。诶,刚才徐妙容说什么来着,说天上下咸雨?昨晚,好像没下雨啊?

    感觉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正要细问,外头忽然有小太监来传话:“陛下,周王殿下来了。”

    老五,他来干什么?

    朱棣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赶紧叫人进来了。待人进来,打眼一看,他又黑了脸。

    这老弟弟是怎么回事?不就被人几句话下了脸面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这副病歪歪没了半条命的样子?

    “许久不见四哥,臣弟心里头怪想的。今日难得身上有劲,便想着来看一看四哥。”

    朱?的状态实在不咋地,他一边回话,徐妙容一边暗地里打量他。

    说实话,她也不理解,这老哥哥,怎么就成了这样?

    从前,他明明壮的能打死十头牛,现在,却像是被十头牛打了,整个人从体型到状态,全部缩水了。

    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也不好一直盯着对方那惨白惨白的脸,她收回视线,等着朱棣的下文。

    朱棣,却顾及着弟弟的身体,一边叫人搬了铺了软垫的杌子给弟弟坐,另一边,又热情地招呼弟弟喝宫廷御水。

    “你身子刚好,不好喝些茶啊蜜啊的,朕让他们给你上一盏林檎渴水。”

    林檎渴水,翻译过来便是鲜榨苹果汁。这时节,正好是苹果成熟的季节,秦王叫人送了苹果来应天,朱棣头一个,就想到了弟弟。

    不好明晃晃地偏心眼,他又多说了一句:“你们也都尝尝。”

    你们,是在场所有人。

    徐妙容端着那果汁,只觉得,原汁原味固然好,可有时候,还是来点科技,更更好。明人不说暗话,这渴水,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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