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故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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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再哄哄,舆马突地一声嘶鸣,马车急停,里面两人齐齐向前跌去。两人都摔得不轻,白梅客左肩磕在了木棱边缘,疼得她登时暗叫了一声娘。
“大爷的这是疯了吗!”
罗浮脱口骂道,白梅客拍拍她的手,先彼此搀扶着坐起来,才皱眉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惊惶的声音,
“你个下贱坯子,竟敢惊着贵人!”
罗浮并未理会这道尖锐男声,兀自掀开帘,待看到外头情形却怔住了似的呆立在那里。
白梅客凝了凝眉,握住罗浮的手将她带到车内,自己微微向外斜了一眼。
车夫正安抚着受惊的马匹,外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热闹中央是她们的马车,还有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方才的男人正拽着跪伏在地上的女子往车前拖,嘴里含糊着“请罪”之类的话语,那女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拼命挣扎,嘴里嘶吼着不成语句的音节。
白梅客看了一眼侍卫领班,那人会意,忙率人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驱散开来。
趁此白梅客转向罗浮,彼时她已回过神来,只是神色还有些怔松,见白梅客看过来也不拖拉,干脆道,
“那女人是我姐姐。”
什么?
白梅客讶然,罗浮当年被买进来时与她一般年岁,只说是家里太穷过不下去了将女儿卖出去,不想她前头竟还有个姐姐?
白梅客很快冷静下来,也不问罗浮是怎么认出来的人了,直接道:“需要我救她吗?”
罗浮不言,白梅客也不催她,按着她肩膀坐回位上,自取了纱帽戴在头上,忍住肩膀处的疼,端着仪态下了车。
周遭看客已被驱散,那两人也被侍卫分开,只是不好碰那女子,便由着她软在地上。
率先看向那名女子,她已安静下来,缩成一团,时不时抬眼觑来。
白梅客看她虽模样潦倒,但眼神尚清明,可知并不痴傻,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转向那个男子:“你是这女子什么人?”
那男子看她车舆便已大约猜到身份,忙跪地回话,
“回夫人,这女子是我们牙行新买来的货,还没学好规矩不服管,惊着夫人的驾实在该死。”
白梅客:“哪个牙行?”
那男子原本伏在地上,闻言缓缓直起身子,不知是不是背后人给他的底气,语调也比先前昂扬几分:“我们东家是陆家。”
京中牙行就那么几家,白梅客稍稍思索了一番,很快对上名号??荣国公陆家。
秦家与陆家虽同因开国立下汗马功劳获封爵位,但如今风光却大不相同。
秦家后继无人,除了近些年崭露头角的秦鹤邻已许久未在官场上有所作为。
而陆家却深受皇帝信赖,家中几个男子皆已入仕,个个身居高位。
这全都赖于当今陛下少时伴读的那位陆家公子,二人一同长大的情谊已然非同一般,更不用提这位公子还为陛下挡刀而死。
逝者已逝,若说在这之前没人知道皇帝的愧疚有多重的分量,在这之后看陆家便可窥得一二。
其妻赐一等诰命,其同胞妹妹封平成郡主,其女封荣安县主,旁的陆家子孙为官一片坦途,比之皇亲国戚也无有不及的。
而眼下这个牙行,正是那平成郡主的女儿周尚锦主事。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小时候和这个周尚锦极为不对付。
不是小孩子之间闹脾气的不对付,是彼此厌恶到恨不得啖其生肉。
但最初究竟是什么因缘故而起她却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两人打的最后一架,她在周尚锦胳膊上咬了血淋淋的一块牙印,周尚锦拿砖在她头上开了道口。
那场架闹得不小,两家再没敢让她们两人见面。
白梅客不由抚了抚那道被发丝掩盖住的伤疤,距今莫约也有十年没见周尚锦了,不知再见面还能不能认出彼此来。
恰此时马车内传来一声轻咳,白梅客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向那边正小心翼翼看向她的女子。
“会做饭吗?”她柔声问道。
那女子反应有些迟缓,直到旁边侍卫推了推她才急忙伏地回话:“会的,会的。”
白梅客满意地笑笑,扭头对那名男子道:“她很好,我买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那男子面上却露出难色,显然是不愿意的。
这倒有些稀奇了,一个刚买回来的农户之女,规矩都没教好,有人接手不是很好吗,这男子为何一脸不愿?
不欲在周尚锦这里惹事,白梅客想了想,温和道:“不必担心,人带回去我们自己调教,就算教不好也不会没了你家的名声的。”
话落,那男子面上的为难并未消退,反而更厉害了些许。
白梅客眸光闪了闪,莫不是要这女子还有旁的用处?
她应当在罗浮之前就被卖了,而今来了新牙行竟如此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