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天荷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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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结束,第一场正式开始。世纪钟敲响,时代风貌尽现。可惜的是,这场没有蓝嘉的身影。
易允看得兴致缺缺。
与此同时,舞台的背面,蓝嘉将道具白丝带放在桌上,静候台上的演出,为下一次出场做准备。
卫雨西从舞台侧面绕过来,压低声音:“嘉妹,刚刚序幕结束你没看到,人来了。”
“来了?”蓝嘉反问。
因为她当时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要知道在国外演出的时候,少数不守时的人会在话剧正式开始的时候出现,非但不收敛,反而还故意制造噪音。
序幕拉开时,台下空无一人,蓝嘉有想过既然对方包场加演,还提出仅对易家首演,很有可能是‘团建’一类的性质?
“只来了一个人,是??”
卫雨西的话还没说完,蓝嘉已经注意到台上响起富有节奏的跳绳声音,她拉开面前的红幕,张扬地走上舞台。绳子打在地面产生的啪嗒声、脚步落地的咚咚声,就像一颗跳跃的、火热的心脏在搏动。
明明站在马路身边,面无表情地模仿他跳绳的动作,直愣愣,像一具僵尸傀儡,又好像在戏耍这个初见的男人。
那抹唯一的亮色又出现了。
易允百无聊赖的样子回转一丝兴致,晦涩的灯影将他笼罩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窥视着台上的女孩。
下面太黑,蓝嘉压根看不清对方的面貌,依稀只有一点轮廓若隐若现。
她心无旁骛,在结束模仿时,一脚踩碎地上的苹果。
果肉四溅,扼制了心脏。
马路跳绳的动作戛然而止,怔愣地看着明明。
明明语气乖张:“我是说‘爱’,那感觉从哪来?心脏、肝脾、血管,哪一处内脏里来的?”
“或许有一天月亮靠近了地球,太阳直射北回归线,季风送来海洋的湿气使你皮肤滑润,蒙古形成的低气压让你心跳加快。”
这是易允第二次看蓝嘉演话剧。
上次在她家里,隔着水池和假山,凉亭里的她只演了话剧里的冰山一角。
舞台上的蓝嘉,是崭新的、俏皮的、乖张的、喜欢戏耍旁人的。
她每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每一声考究的台词腔调,都被易允看在眼里,听进心里。
男人慵懒地靠着椅背,盯着她,目光深深。
“有的犀牛喜欢生活在浓密的森林中……”
马路平静地自述着,明明一脸乖傲地看着他。
他说了很多关于犀牛的事,直到两人擦身而过默契停下的刹那,彼此回头望向对方,自然的对话响起。
“那是谁呀?”
“一只非洲的黑犀牛。”
“你养的?”
“对,我养的,一只视力……”
“犀牛我见过,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养犀牛的。他们说对动物有耐心的人,对女人也有。”明明语调傲俏:“你有吗?”
马路坦然道:“我没有,我是养犀牛的。”
“我刚到动物园的时候戴着一副大眼镜,同事们都笑我……”
“后来我把它扔了,犀牛个大,不戴眼镜也能看见。”
明明乖张地问:“那你能看得见我吗?”
马路轻轻一笑:“看得见。”
明明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缠绕。
明明又问:“看得见吗?”
马路的声音变得细若蚊蝇:“看得见。”
…
舞台光影变幻莫测,悠扬的吉他曲调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响起,仿佛彰显着马路时刻变化的心境??
他对明明的感情。
易允看得清马路对明明一见钟情,就像那颗被踩在脚底踏碎的苹果,‘嘭’地炸开,心跳也随之停止;他也看得清明明确实不爱马路,更多的是一种主动过后的戏弄、挑逗、打趣、以及把他当做别人的替身。
[你可以花钱买很多女人同你睡觉,同很多萍水相逢的女人上床,但你还是孤单一人]
[我忽然觉得我找到了要做的事??我可以使你幸福]
舞台吊下一支现场收音的话筒,蓝嘉饰演的明明眼露茫然,偏执又无解地自述:“我还要对陈飞顺从到哪一天?”
“这个可恨的人,我要是不爱他了,该多好?”
马路欲言又止,明明根本不搭理他,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带着难过的、压抑的哭腔:“可我要是不爱他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有多少次我也想放弃了,可是我一见到他,一切全都完蛋了,完蛋了……”
她哭得很伤心,晶莹的泪随着悲哀的台词一并落下,眼里饱含泪花,可怜得让人心疼。
易允默默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
台上的人在演戏,台下的人在动情。
“别折腾自己了,好吗?”
“我没有!我就是不能没有陈飞。我剪了他一缕头发和照片一起烧了喝了就是不知道灵不灵。”
她懵懂、迷茫、无措,想牢牢抓住那个人,却也只是无助地想、无助地挣扎。
马路叹气中透着一丝坚决,命令她:“离开他!”
“不行。”
“离开他吧。”
“我做不到!”
“他有什么好的?你就试一试,试一试好吗?”
明明被他逼得崩溃,嘶声力竭、高声呐喊做不到做不到。
她不能离开陈飞,不能不爱他。
马路指着她,“你有点自虐狂。”
明明不甘示弱:“你以为爱情是什么?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甜甜蜜蜜?我就不听你的,我就不离开他,只要他不离开我,只要我还能忍受!”
她偏执道:“陈飞!你来折磨我吧,你可以欺骗我、侮辱我、贬低我!你可以把我吊在空中,你可以让我俯首帖耳,让我四肢着地,只要你有本事让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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