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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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萧铮让云舟想起很多年前月下的那次相遇,当时,她不自觉被他孤独舔舐伤口的样子吸引过去,想要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安慰。现在,她又一次忍不住靠近了他,待她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握住了萧铮微微发抖的那只手。
还是那只手背上有刀疤的手。
云舟下意识想要松开,却又犹豫不决。
可没等她动作,萧铮已率先将手收回,不去看她的眼睛,只道:
“没什么,你先退下吧,不叫你不要进来。”
他的声音里,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疏离。
云舟手心忽然一空,动作僵了一瞬,没有再说什么,依言退下。
萧铮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殿内,他熄灭了所有的灯火,打开窗子,看着天际悬挂着的,一弯锋利的上弦月。
“玄羽。”他低声道。
身侧黑影一闪,玄羽立在萧铮身后,他一身黑衣沐在月光下,影子般沉默。
萧铮轻叹一口气:“你偶尔会想起阿月吗?”
玄羽低头,无波古井般的眼睛里少见的浮现起波纹。
他的声音带些喑哑:“有时会想起我们小时候。”
萧铮望着清冷的月色。
人都说弯月如勾,可能只有他会觉得,这上弦月像染血的刀。
那一天夜里,在魏都的长街上,在魏帝的暗中阻挠下,他找不到救命的大夫,那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吐了半身的血,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一天,也是上弦月。
冰冷的月亮照在长街上,把阿月稚嫩的脸照得灰败。
“阿月小时候就说等我继任了大君的位置,要做唯一的御前女官,这样身份多贵重,以后可以找一个好郎君,只是她喝了那杯酒,再也没机会挑一个喜欢的郎君了。”
玄羽垂下眼,道:“阿月不会后悔。”
就是无怨无悔的这份忠心,才更叫人心痛。
阿月在宫中长大,五岁在萧铮的宫中做宫女,因性格开朗,被萧铮挑在身边伺候,那时的乌鹊营还没有组建,玄羽只是萧铮的伴读。
他们三个孩子一起长大,阿月虽是宫女,但实际上就像这两个人的亲妹妹。
玄羽那时候常常调侃阿月,说大妃没有女儿,她不如去求求大妃,认她做干女儿,萧铮就成了她哥哥了。
阿月总是道:“家人是心里有,不必在乎一个称呼。”
后来,他们又一起来到了魏都。
直到魏帝失去理智,妄图直接毒死萧铮,赐下一杯酒到世子府。
喝,就会死,不喝,就是抗旨。
僵持之下,阿月突然冲了出来,夺过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是世子不喝,是奴婢以下犯上。”
来送酒的内侍,毫无怜悯的看了阿月一眼:“抗不抗旨可不是你说了算。”
阿月毒发,萧铮抱着她,找遍了魏都,没有医馆敢为他开门。
最后,他抱着她走在街上,阿月痉挛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襟,用微弱的声音叫了一声:“哥。”
然后,那只手永远的垂了下去。
那时的萧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只是把阿月冰冷的身体交给玄羽,然后一言不发朝魏宫走去。
他提着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取了魏帝的首级,明日祭在阿月的坟前。
最后还是玄羽阻止了他,玄羽说:“一剑杀了魏帝,未免太便宜了。”
萧铮在魏宫前止住脚步。
没错,杀了他有什么意思?
魏帝那么在意他的江山,那他就夺了他的江山,就算死,也要让他死的毫无尊严!
隔着厚重的宫门,魏帝在承天殿享乐,他服用了炼制的仙丹,自认为在云中访仙问道,内侍的回复他都听不见。
直到魏帝略微清醒些,才主动问道:“他死了没有?”
内侍知道魏帝自从服食仙丹,行事已经毫无章法,但他只是一位捧着,道:“北燕世子有个忠仆,替他把赐酒喝了。”
若往常,此事也便罢了,魏帝只是折辱威胁,并不真打算至他于死地。
但那一日,他白天才看过奏报,说探子探得北燕在秣马厉兵,恐有反心,加上仙丹药效未退,魏帝失去了理智,他将怀中的美人狠推到一旁,额上青筋暴起,怒吼道:“那狼崽子是反了!给我以谋逆罪诛杀!”
当禁军开始搜捕萧铮的时候,他和玄羽已将阿月葬了,他们分头逃跑,萧铮甩掉了一队追兵,却负了伤,然后藏进了云舟的马车。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萧铮的声音更像是自言自语。
但玄羽还是回话了:“殿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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