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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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我完全无法入睡,这段时间好好调整的生物钟忽然崩坏,我甚至不敢关灯,只要陷入黑暗,那种恐惧和窒息感就会紧紧勒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我闭上眼,脑子里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笑声,一张又一张已经看不清五官的面孔,张大着嘴巴露出獠牙不断向我逼近,将我逼退到无法生还的狭角,仿佛要亲眼看着我血肉模糊才肯放过我。


    我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窒息的痛苦才能让我有片刻的逃脱。


    这场快要缺氧的恐惧好像快要到头。


    寂静的夜,有门锁打开的声音。


    而后,我的被子被人拉开,我像畏光的劣虫抱住自己,翻过身闷进枕头里,逃避着来自外界的全部接触,太阳会晒伤我,空气会毒死我,水会让我溺亡,黑夜会将我抹杀,我可能会被任何来自外界的触碰杀死。


    “林薏。”周嘉也在我旁边躺下,把我拉进怀抱。


    他紧紧的抱着我,手掌没有温度,呼吸却沉重,“林薏,别害怕,我会陪着你,我在这里。”


    他的身上还带着从外面回来的一身风雪冷气,我分不清他身上的微颤是不是因为冷。


    可我知道,他这个时候明明不该在这里。


    他明天一早凌晨六点就要出发去芜州,今晚的酒会结束就只剩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现在应该是在和陈导他们一起,一早出发。


    我没说话,他也没再问我,只是依然很紧的抱着我,那样的感觉就像是害怕我会消失。


    整个如同地狱的黑暗里,只有那颗床头的星星灯朦胧的亮着,还有他温柔的怀抱,是唯一的知觉。


    花花早就醒了,此时也蹲在旁边,仰头守着我。


    他的呼吸,还有心跳,一声又一声,仿佛是在试图救我。


    我在地狱的门前,只有他守着不肯放开我。


    终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感觉我像是快要死去的躯体开始有了知觉,眼泪快要浸湿他的胸口,他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密密的吻从耳朵到下颌,一遍又一遍,让人难以割舍。


    我伸手抱住他,像是抱住我唯一的浮木,想要从溺亡的深水里得救。


    后来我终于能够睡着,那场夜晚没有噩梦,因为我的睡眠很差,每每感到痛苦都会有人抱着我。


    他大概是一夜没睡。


    中午我醒来时,周嘉也已经不在,但是我的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每隔一会儿,他会给我打一次电话,但是每次都没有响太久,只有几秒钟,不会吵醒我,但是他又不断提醒着他会一直都在。


    一直到今早九点多,他给我发的信息,到芜州了。


    我艰难的回他一个好。


    由心理并发的生理干呕痛苦得挤出眼泪,我忍着情绪无数次想要拉着我下坠的消极感,强撑着起来做饭,吃饭,运动。


    这种感觉很折磨。


    病发的时候,强迫自己好好生活仿佛是一场酷刑。


    身体和灵魂像是已经是割裂开,身体会饿,会痛,想要活着,但是灵魂却想要我死去,无法抑制的觉得好累,好厌恶,好憎恨,就连明晃晃照在我脸上的阳光都好可恨,我恨着生活,生活也在恨着我。


    可是不同于十七岁那年希望自己早点死去,这次我要好好生活,即使与情绪的抗争很痛苦,可是我要好好生活。


    因为这一次,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很爱很爱我。如果我放弃自己,他会很难过。


    我喜欢的人是个胆小鬼,胆小鬼也很喜欢我。


    周嘉也在芜州的这两天里,我给他发一日三餐,给他看运动量的打卡,给他看我给花花煮的鸡胸肉,我去超市买东西会拍一下购物车给他看。


    他依然会像从前,夸我很乖。


    仿佛那天的痛苦并不存在,我装作若无其事,他也装作不懂。我们都希望对方能够好好的,在看不见彼此的时候,都要好好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两天他的消息回得很快,往往没过多久就能回我。我不敢再给他发消息,我不想让他连休息都不敢也要守着回我,可是我不发,他就会担心,着急问我在做什么。


    在今年的下半年他忙着拍戏进组和后续活动,我和他聚少离多,可是这次仅仅几天的分离,比任何一次都要漫长,长到让他害怕下一次醒来就是在永夜里。


    原本要三天才能返回的行程,他在第二天深夜就抵达了帝都,凌晨三点的风雪,帝都的天冷得能让万物凋零,他的手掌和脸颊都凉得像要冻成冰。


    他洗完澡出来,手掌在恢复的暖温里开始红肿发痒。


    他看起来好疲惫,我认识他的第九年快要到头,这九年来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疲惫,比那年他刚刚走红被私生围追堵截不堪重负时还要疲惫。


    直到他亲眼看见我好好的,那满身的紧绷才彻底松懈,可是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好像苍老了十岁,支撑着他的生命力在刹那枯萎。


    他抱着我,声音轻得像是奄奄一息的求救,“林薏,这次你别再消失了。”


    他的拥抱很紧,在睡梦里也皱着眉,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浑身的汗,我摸到他的额头好烫,才察觉他发烧了。


    我慌忙去找药和体温计,还有热水,叫醒他起来吃药。


    周嘉也睁开的眼满是茫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病了,只是撑着身体坐起来的时候感觉到浑身的酸痛,头也很痛,撑着坐起来就已经累得没有力气。


    我给他量好体温,忙前忙后拿水和药喂他吃下。


    我扶着他再次躺好,问他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他做。


    他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得如同刀割,“都好。”


    “那你等我一会儿。”


    我起身要走,他拉住我的手。


    我回头,他嗓子哑着说:“粥。”


    “好。”


    我再去倒了一杯热水过来,放在床边,这才去了厨房。


    这段时间情绪崩塌,眼睛会不受控制的流泪,即使我在看书看电视,眼睛也会忽然自己开始流泪,我的病症向来如此,这也不是第一次病发,所以我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的默默擦掉眼泪继续做事。


    可是我煮着滚烫的粥,眼泪却越掉越多,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这次不是病症作祟,所以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完,越擦掉得越多。


    我怕他随时会出来看见,总是小心翼翼的听着房间里的声音,如果被他看见,他恐怕又会难过。


    后来那碗漫长的粥终于熬完,我的眼睛也已经干净没有红肿,我小心进了房间。


    他乖乖躺着,哪也没去,闭着眼应该又是睡着了。


    他的手机在床头,屏幕亮着,一直有人在给他发信息,频频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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