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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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中的高三以前是周六、周天补完的。后来不知哪位无名英雄家长,向市教育局打通了举报热线,然后到今天,十二中仍保持住了只补周六一天的优良传统。
这一天也不用上晚自习,下午五点便能放学。
上午老师也不正经讲课,而是拿来周考。
考数学。
数学这路肆可太强项了,拿到卷子,提起笔,是眼睛不困了,眉也不皱了,头更不疼了。
如果可以,路肆还是愿意把二分之一的数学脑子,分一半给语文,一半给英语。
考完,教数学的严老师便进来,走上讲台说:“好,做完了,同桌交换试卷,咱们边讲题边改卷。”
底下传来慢吞吞、哗啦啦换试卷的声音。
严老师人如其姓,属于不怒自威那种资深教师。还特爱抓学生纪律,教务处刘主任和他绝配。外加数学本身的学科属性,哪怕是理实班的二班学生,见他也犯怵。
但严老师也不是没有温和的一面,特别是对着他偏爱的科代表路肆。
“科代表啊,”讲到选择或填空的压轴题时,严老师便以和蔼到二班学生掉鸡皮疙瘩的口吻说,“你来给大家讲讲,这道题你的思路。”
路肆站起,瞥了眼顾放的答案,发现又是全对。
准确来说,严老师抽他回答时,并没有事先告知答案。
顾放只是答得和他一模一样。
而他答的,就是答案。
路肆不紧不慢地耷着眼皮讲完,坐下后,严老师老怀欣慰:“大家不能光听啊,要学习一下别人的解题思路。科代表每次解题,思路都是非常清晰和灵活的……”
上午放学时,整张卷子讲完了,路肆把150工整地写到试卷右下角,递给前面的小组长:“收齐后,交到我这儿来。”
小组长先看清底下红色的150,愣了一下:“路哥,你不是我这组的啊。”
路肆咳了一下嗓子,淡淡:“看名字。”
小组长扫到顾放的名字,惊了惊:“我去!这位居然也满分!咱们教室这片儿角落什么风水,俩数学学霸这么巧坐一桌?”
顾放早去卫生间换阻隔贴了,路肆又抵唇咳了下嗓子,冷淡地说:“不是有种引力么?”
“啊?”小组长迷惑地抬眼,“啥引力?”
这不数学吗,咋扯到物理去了?
路肆低下头,看着桌上的红色签字笔,漫不经心拨了拨。
“同性相吸的引力。”他慢慢说。
小组长愣了愣,还是忍不住杠:“你俩不同性。”而且确定不是同性相斥?
路肆低着头,斜分的发丝遮住眼,他极轻地勾了下唇,似乎也觉得自己挺逗的。
“那就同类。”他利落改口。
食堂正吃着午饭,又收到校学生会要求各部开会的通知。
果然这个部长当得挺烦的。路肆边叹着气,边走向文体楼,把消息转到大群,让各班文艺委员和体育委员中午1点来五楼开会。
其实一开始进文体部,只是为了给乐队申请到专门的排练室。
四个人的社团,远不够格单独使用一间活动室。申请不到,便只好打入敌人内部。
好笑的是,他算文艺类社团的一员,当初投他票的,却大半是体育社团的人。因为高一时常和这些人打篮球,闲着没事积累下的人脉,选举时居然起了作用。
副部长有四个,他算其中一个,平时干什么都不积极的那类干部。高二换届时,就两个副部长决定留部,下学期时另一位副部长也退了,部长的位子顺理成章延给了他。
按理到高三,他也应该退部,将部长的位子交给高二的学弟学妹。乐队因为拿过市里的奖,得到学校的特批,早就不需要他打入敌人内部了。
可惜,高二一位挺负责的部长备选,今年转了学。仅剩一位副部长,也是开学陪他检查卫生的那位,热爱学习,直言不愿担任部长,当个副部长已是家长跟他妥协的结果。
还有两位副部长,高一进来才选的,服不了众,路肆就这么莫名留了任。
其实强硬些,也能退。
但是,无用的责任心平时懒洋洋躺着,这时候倒会跳出来,说着,就这么把烂摊子丢给后辈,对得起当初投你票的人吗。
当了,就得负责到底。
这是自诩烂人一个的路肆,最朴素的底线。
路肆当部长以来,文体部的效率整个上了一层楼。
开始到结束,总共十分钟,讲清开学各社团招生情况,干部换届情况,开学第一期板报情况,以及预告一下十月底的运动会和校庆。
然后散会。
路肆拿着笔记本回到教室,准备和文艺委员说一下板报的事。看到会议出勤记录,才记起舒南枝今天请了假。
啧。路肆合上本子,这周末就得画完啊。
以往都是舒南枝在负责,板报也由她画,眼下劳模突然请假,一时竟找不到人。路肆想得头疼,也没想出二班那群卷王们谁会画画。
画个抛物线还差不多。
教室人已经走光,格外空荡,绕开同桌的位子进去,他弯腰挪开粉色小箱子扒拉了一会儿。
好嘛,这些人真是一口余粮不给他留。
这个点寝室早就锁门,再喊宿管开也麻烦。路肆准备看会儿书然后在教室午睡,从桌洞里掏了掏,摸出作文素材的同时,摸到了一截凉凉的瓶身。
是ad钙奶。
也许是今早交换的,也许是昨天交换的还没喝。
路肆偏偏头,目光投向隔壁桌。椅子空荡,桌面干净整洁,只有一本忘了合上的笔记,一只中性笔搁在纸上。
中性笔没盖帽,路肆狭长淡厉的眉扬了扬,抬眸瞥眼无人经过的教室前后门,很快探出手摸到笔和笔盖。
盖好放回去时,他不经意低头,扫了一眼笔记内容。
是今天数学最难的一道大题。
他记得顾放解出来了的。工工整整的字体,再扫一眼,眉愈发扬高,意外地发现写的竟是自己的思路。
路肆脑子空白一瞬,却很快想明白。
他和很多类人打过交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听话的学生。老严让学习科代表的思路,做错了的人都不一定认真在听,做对了人却原原本本记下来,还小结了思路。
……老严大概会感动哭吧,多好一孩子。
扫到右下角落处,却有铅笔涂鸦的痕迹,会让老师感动到哭的乖孩子,上课居然边做笔记边开小差。
只是寥寥的几笔,路肆便不由生出佩服,毫无艺术细胞的自己,居然也能认出这是窗台上的一盆薄荷。迎着余晖,清透的小叶片投下阴翳。再往下看,理应投在某人的桌上。
可是,笔记本没了空间,阳光戛然而止。
路肆眼里恍然,撑眸看向窗台。
那盆草莓薄荷已被顾放抱回家,窗台空落,可他无端觉得画的便是这里的窗台。
顾放咬着一截冰棍,慢吞吞晃进教室。
九月初仍未降温,午后残留盛夏的余温,灼热的阳光铺满桌面。顾放没坐下,而是先叼着冰棍去拉窗帘。
路肆趴在桌上午睡着,校服罩着头,只露出一截弯伏的脖颈,一点突起的骨节。
白皙纤长,泛着冷感。
拉上窗帘后,阴影笼罩一站一睡的他们。
顾放垂下眼帘,久久未挪开步子,目光黏在那截白皙上。
预备铃打响,他才惊觉回神,心神不属地坐回原位。
三两口咔嚓咔嚓咬断冰棍,校服向上抬起一条缝,路肆侧趴着,清冷的眸光望着他。顾放也看着他,眼神透着点懵,嘴里的冰块还没咬完,松鼠一样鼓起脸颊。
……可爱啊。
唉。路肆心底叹气。
他立起两根手指,小人走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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