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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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旷有短暂的怔神。但秋穗已到了跟前,他迅速回神,从她手里夺走了帕子:“不敢劳驾。”
他胡乱抹了两把脸,那帕子立刻变得又湿又脏,惨不忍睹。就算是洗,大约也洗不干净了。想来公主侍女也不会再要,奚旷便把帕子团了团,随手塞到了一边,道:“谢公主关心。”
视线变得清晰了许多,可那阳光依旧晃眼,他眯着眼,也难以看清清鸾公主的五官。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沉默着低下了头。
一时安静。
他等着公主发完善心,驾车离去,可谁知左等右等,等得他感觉肩膀都被太阳晒热了,公主车驾也没有半点响动的声音,甚至连秋穗都没有挪过步子。
正在疑惑间,就听清鸾公主的声音再次传来:“虞旷?”
她的声音似乎比先前有了些变化,像是也被太阳晒化了一般,融出缓慢绵长的尾音。
“正是草民。”
“过来些。”
奚旷不知她是何意,但还是提起衣摆,往前走了几步。刚要再跪下,背后就被秋穗又轻推了一把:“再往前些,让公主看看你的伤势。”
这有什么好看的?
奚旷闷头又走了几步,终于走到马车边上,跪地道:“草民参见公主。”
“抬头。”
分明是轻柔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势。
奚旷依言抬起头来,恰恰对上清鸾公主的一双眼睛。
该如何形容那样一双眼睛,微尖的眼角,微勾的眼尾,本该是妩媚的形状,却因着她盈圆的眼眶弧度,而显出几分纯善与无辜来。她坐在马车里,略垂着眼看他,长而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浅浅的影子。
未施一丝粉黛,却偏偏光华慑人。素白的衣衫与簪钗,不仅没有削弱她的美丽,反而衬得她宛如清水芙蓉一般动人。她只是简简单单地凝视着他,乌黑的瞳仁中却仿佛流转着千情万绪。
奚旷愣愣地望着她,大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清鸾公主开口问了一句:“你年龄几何?家住哪里?”
奚旷陡然回神,垂目答道:“回公主的话,草民虞旷,今年十七,是这间酒铺的货郎,酒铺关门后就住在仓库里的隔间。”
“你不是撷阳人?”清鸾公主顿了顿,“那你户籍何处,家中几口人?”
奚旷抿了抿唇,不明白她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是回答道:“草民临川人士,家中父母皆已亡故。”
南邬对户籍管理并不严苛,各地常有人口流动,他这几年把各地的口音都略学了一些,手上还有黑市伪造的户籍证明,只要这公主不闲得没事去查验,也没什么好怕的。
头上蓦地传来一声呼气般的轻笑。
他诧异抬眼,便看见清鸾公主唇角翘起,一只手虚虚握拳,食指弯起抵在唇边,眉梢眼角俱是清浅的笑意。
她颊侧甚至还有个浅浅的酒窝。
这一笑,便打破了她看似疏离高贵的外壳,露出本该也属于十七岁年纪的灵动来。
是了,大名鼎鼎的清鸾公主,十六丧母,如今也只有十七岁而已。
在这一刻,奚旷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建康城内见过她的百姓,会对她抱有如此大的信赖与拥戴,哪怕她出身于并不靠谱的南邬皇室。
光靠这幅面容,便是石头做的顽心,也不能不有一丝颤动。
清鸾公主的笑声很轻,只有他和秋穗能听见。而她的笑容也只不过在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如雾一般地消失了。
毕竟有孝在身。
他被她的笑弄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临川人士”好笑,还是“父母亡故”好笑,但他还没想明白,思绪就被她再次打断。
“本宫见你孤身在外,又不善言辞,恐遭人欺。”她望着他,柔声说道,“公主府上缺个看门的侍卫,你愿不愿意去?”
不仅是奚旷,连周围人都呆住了。大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骇,纷纷抬起头来,待看清公主的花容玉貌后,更是心中波涛汹涌。
他、他奚旷说到底也就是个卖酒的,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就因为被公主目睹了被人欺负吗?他们现在也雇个人来打自己一顿行不行啊!
一时间,众人看向奚旷的背影,艳羡、嫉妒、震惊……各色各样,复杂交错。
而被那么多人直直盯着,奚旷仍旧纹丝不动,茫然地与公主对视。
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秋穗咬了咬牙,似乎要说什么,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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