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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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湄难以置信地望着那颗人头,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地上爬起来,越颤越无力,越抖越寒凉。她的目光停在贺暄的头颅上,明明拼命想要挪开,却怎么都挪不开。
他死了?
他死了?
贺暄死了?
她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连血液都无法再流淌,也根本无法再进行任何思考。
如月在内室,早就得了令,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得出来。
朱策站在旁边,神情肃然地望着地上的桑湄。
没有一个人上前,那颗头颅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曾经惊才绝艳,令无数建康少女趋之若鹜的青年郎君,此时此刻,就只有一颗头颅,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而奚旷,仍旧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她从他怀里滚下去,冷眼看着那颗头颅被她慌乱地抛开,冷眼看着她倒在地上,满眼恐惧。
恐惧,恐惧。
他终于从她那张无懈可击的脸上,看到了恐惧。
心口一刹那无法言喻的畅快,简直要澎湃而出。
桑湄啊桑湄,你无法忘却的情郎,你剪不断理还乱的情郎,你敢于托付身家性命的情郎,就剩了一颗头颅在这里,你还在妄想什么呢?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去扶住她的肩膀:“卿卿。”
她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浮木,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惊恐地抓住他的胳膊。
“别怕。”他轻声道,转头又厉声呵斥朱策,“怎么回事?!”
朱策连忙蹲下身去捡那颗头颅,将其装回箱子里,道:“这,这……属下失职!竟然拿错了箱子!惊扰了桑姬,属下实在该死!”
“还不快滚!”
朱策抱着箱子麻溜地滚了。
桑湄被奚旷抱在怀里,直到朱策消失在了视线中,她才终于能将眼神在奚旷脸上聚焦。
“吓着你了?”奚旷细细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防才一摔,连同她的发髻都摔散了,看上去好不狼狈。
“殿、殿下……”好半晌,她才能艰难出声。
她曾设想过很多次,贺暄究竟去了哪里,他们的计划究竟为什么没有实行。
后来猜到了贺家与奚旷的关系,她便以为,贺暄从头至尾,都是在为奚旷办事,又或者,是被奚旷察觉了端倪,将贺暄拿捏在了手里。
却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杀了贺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与贺暄难道不是同出一族吗?他攻下南邬难道不是因为有贺家助力吗?他怎么敢就这样杀了他!
还是说,他早就恨着贺暄,这么多年过去,仍旧恨到了如此地步?
她以为他早已放下,是她太过天真,低估了男人的气性?
奚旷揉着她仍在轻颤的唇瓣,直到将那双唇瓣揉得红脂洇开,花色糜软,他才慢悠悠道:“朱策太过粗心,本王定会好好罚他。不过,你也无需介怀,方才那人是个恶徒,斩他首级,乃是合情合理,本王并非嗜杀之人。”
桑湄闭上眼睛,揪住他的领子,靠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当年会爱上贺暄,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她是南邬皇后亲出的唯一公主,从小就被按照最严格的标准教导,其他妃嫔的皇子皇女都可以偷闲玩闹,可轮到她,却得天天被母后按着立规矩。
她以为这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身为嫡公主,更应担负起皇室脸面与责任,所以从无过多抱怨。可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连太子都可以偷懒耍滑,她却不能的时候,她生气了。
在她难得的叛逆之下,母后终于心软了一回,告诉她,太子再偷懒,只要不犯大错,他就永远可以是太子,永远压过他们一头。而自己已不能再生育,她身为最尊贵的公主,却没有亲生兄弟可以依靠,除了母族,她更需自立,才能未来不被太子打压。
她和太子,是两个世族的博弈工具。
而更重要的是……母后摸着她的头,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桑湄出生不久后,皇后曾找庙里的高僧给她看过命格,高僧说此女命格与其他皇室子女大有不同,为男子则为乱臣贼子,为女子则为祸水殃国,未来南邬祸事,恐将由此女而起。
皇后听了大惊失色,连忙贿赂高僧,拜托他千万不要对外透露此事。高僧没有收,皇后又问他如何能解,高僧只道,这都是各人宿命,但靠人力也不是不能扭转。就像人生来就分有聪慧和愚鲁,成功之人大多是聪慧之人,但愚鲁之人,也并非注定一事无成。
“湄湄,其实就算是高僧,算得也不一定对。”皇后安慰她说,“你是嫡公主,自然有嫡公主该做的事,不要与那些眼界浅薄的人厮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当然,太有野心的,你也绕着点。”
祸水殃国?桑湄年纪不大,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母后虽嘴上说着“高僧算得不一定对”,实际上等她稍微长大点,就忙着带她出去做各种事,树立清鸾公主的贤名,仿佛这样就是“人定胜天”。
她无可无不可,母后让她做什么,她照做就是了。只是偶尔,看着其他姊妹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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