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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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军方才还叫人与岑某保持距离,这会儿就说有事可寻令弟,原来沈将军与令弟关系如此不睦,不然为何这般着急大义灭亲?”沈景淮:“”
“噗咳咳咳咳——”
燕宁才端起旁边已经凉的差不多的半碗菌菇汤喝了一口想着不能浪费,不妨突然听见这惊人之语,一个没崩住一口汤直接就喷了出来,汤汁越过灼灼燃烧的火焰,成功兜头扑了对面坐着的岑暨一脸。
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空气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零零点点的汤汁自岑暨脸上缓慢流淌在下颚处凝成一滴水珠,他方才脸上挂着的笑容缓缓褪去,身体僵直,似乎是还没从这种打击中回神,一双漆黑双眸映着火光如初融的雪水盛满了不可思议。
旁边的秦执早已惊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不然怎么会看见自家世子居然被人喷了一脸汤呢哈哈哈哈哈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连沈景淮也是愕然,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燕宁被呛住咳嗽不停,瞟见岑暨茫然过后“刷”地一下瞬间阴沉下来的俊脸,她手捂着唇,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这下梁子算是结大了。
在众人沉默目光注视下,岑暨此刻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只见他缓缓抬手,擦去唇边溅上的一滴汤汁,汤汁莹亮似乎还散发着淡淡咸香,只可惜现在并不能勾起人食欲。
岑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指腹上那一抹晶莹,一言不发彷如老僧入定,看的众人愈发忐忑,不知爆发何时来临。
燕宁呛咳终于停止,只觉口腔火辣,她似乎已经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外面雨势渐小,屋内风暴却才刚刚开启。
燕宁难得踌躇,虽说方才是岑暨先出惊人之语,这才有了接下来汤汁攻击,论责任不说五五划分那对方多少也是有份,但显然现在并不适合就此问题展开探讨,毕竟最终受害者另有其人。
从事发到现在明明才不过几秒,给人的感觉却如此漫长仿佛挨过了一个世纪。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逃避也无意义。
燕宁踌躇片刻,还是选择直面问题,她从袖中掏出一张手帕递过去,言辞陈恳作愧疚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俗话说得好,改过不吝,从善如流,况且她本就非故意,燕宁把帕子往前又递了递,略有尴尬:“那个,要不您先擦擦?”
听见燕宁出声道歉,岑暨目光终于舍得从指腹上移开,眼皮微抬,直接忽略了她递过来的帕子,眸光漆黑如点墨,沉沉盯着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脸,仿佛一种无声的拒绝。
燕宁的手还悬在半空,捏着素帕的手指微紧,所以,这是并不打算接受她的道歉?
尴尬的气氛逐渐蔓延,燕宁正欲硬着头皮再次道歉,就听有人轻嗤一声:“这就是你耍的小把戏?”
啥?
燕宁茫然看去,就见岑暨已经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了一张帕子,一边擦拭脸上沾染的汤汁一边斜眸看她,神情嘲弄:“手段如此拙劣,沈将军,这就是你看上的人?”
最后一句话他是朝沈景淮说的,话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可谓是丝毫不留情面。
“什么?”沈景淮一愣。
岑暨看着燕宁,她柔顺的长发高束,却有两缕散落垂自胸前,素色小袄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脖颈,肌肤白皙细腻,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直言戳破她的小心思,此时一双杏眸微微瞪大,神情惊疑。
岑暨目光顺着下移,落在她还捏着的帕子上。
帕子洁白如雪,算不得什么好料子,一角被人捏着,孤零零地悬在半空微微晃动,隐约可见上头绣着的素雅花纹,或许角落里还藏着别的绣字,岑暨嘴角微扯,类似手段他见了不知凡几,只是还是头一回有人会采取这种方式,他似乎还能感觉到脸上湿哒哒的触感。
岑暨眸色愈发阴沉,他方才看在沈景淮的面子上只装看不见算是给了台阶,却没想此女居然得寸进尺,当真是不知所谓,岑暨心中恼怒,脸色却愈发平静,看的直叫秦执胆战心惊。
“沈将军,还请管好你的人,”岑暨唇角微扯:“这回就罢了,要是下次再见了人就往上撞,丢的可是你沈大将军的脸。”
说着他目光还不忘在燕宁脸上转了一圈,神情讥讽。
燕宁:“???”
燕宁起初还听得一头雾水,在等接触到岑暨眼中的讽意后立马反应过来,顿时脑中天雷滚滚,不禁嘴角抽搐只觉离了个大谱——
这人不会以为自己刚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吧?!
开什么玩笑???
见岑暨丢下一句话后就起身欲走,仿佛稍慢一步就会被她如狗皮膏药般缠住,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轻蔑和鄙夷深深刺痛了燕宁的双眼,这简直就是对她人格的莫大污辱,行动比脑子更快,她“刷”地一下起身:“站住——”
岑暨欲抬脚的动作一顿,循声转头,就见燕宁亭亭而立,灯火辉映下她一双眼睛浸着高山远雪般的寒芒似乎在隐忍怒气:“岑世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燕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无语过了,难怪从一开始他就对她表现的如此冷淡不屑,原本还以为是身份使然,却没想是误以为她要对他图谋不轨。
她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会给他如此错觉,要知道他从进门到现在满打满算还没半个时辰,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普且信?
燕宁瞥了岑暨一眼,好叭,不普,但自信!
误会?
岑暨眉梢微挑,没想到她会直接叫住自己,他静默数秒,意味不明:“我以为方才说的已经够清楚,没想到你还挺执着,你是以为这样就能让本世子对你另眼相看?当着沈将军的面就能如此肆无忌惮,倒是让本世子大开眼界。”
燕宁自动翻译这段话的意思,总结下来就是——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燕宁:“”
燕宁再次脚趾抠地,心中是大写的无语,不知道这位岑世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反正她替人尴尬的毛病又要犯了。
燕宁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反唇相讥,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接这个黑锅的,可还未等她开口,就见朱涛跌撞着跑来,神情慌张:“将,将军,不好了,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