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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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松最先去到太子的院中,太子还没有睡下,屋里亮着灯。他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无论是整个园子还是太子这里,基本没什么护院,奴仆也很清减,可算得上是冷清了。陈松在对面屋案子时,与她一起写写画画过,他认识她的字。他随手拿起一张低头一看,这画工这风格,是她没错了。
同样地,他也看到了太子的原画,陈松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祈求陛下能长命百岁,太子经历过什么他不知道,但能画出这种东西,还要制作成屏风摆着,天天看着……这样心性的君王,还是能晚继位些就晚继位的好。
陈松还找到了一张纸,上面横着画了几条线,又竖着画了几条线,这些线条形成的小格子里写着日期,每隔一段时间,日期是被红笔写上的。
陈松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最近的四月二十,也就是今日,它正好是红色的。看来这是沈宝用把休沐日提前标好,用来提醒她自己用的。这一桌子的鬼马精怪,处处透出她的手笔。
陈松能确定,那个大主顾就是太子,而沈宝用来过,但太子并没有把她关起来,还放她休沐日出府。可她出府后去了哪里,他在水墨坊那里并没有找见她。
外面响起了更声,陈松不该在此多留,他决定离开。刚转身迈了一步,他又回头把沈宝用做的休沐日期图拿起揣在了怀中,他觉得这东西挺有趣挺实用,也不知为什么没忍住,就是想把它带走。
陈松这一趟还是很有收获的,他摸清了太子别院里的情况,尤其是护院的情况,再有他知道了沈宝用在哪里做工休息,最后,他还顺手摸走了她的东西,待她发现时,该是一脸疑惑外加懊恼的吧,就当是他为她冒险而得的补偿吧。
陈松在太子别院逛了一圈后扬长而去,而阿感则跪在太子面前正欲汇报,就听太子道:“你起来说,坐在这里说。”
阿感一听这话,非常庆幸自己刚才在执行任务时一丝不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殿下这是要打算细细长长地问话了。
阿感坐下,太子还在与己对弈,头都没抬道:“说吧。”
阿感想了想,决定先从陈松留下足迹的顺序说起:“陈都尹最先查看的是您这里,他没有进屋,只在对面屋檐上观察了一阵就离开了。”
“之后,他又去了几个整院,停留时间最长的是西院,他进了院子绕过丫环进了屋。”
薄且捏着棋子的手一顿,像是在犹豫这一步是否该下在此处,最终他落定离手,然后抬头看向阿感:“西院,最西边的那个还是我这院子的旁边?”
如这宅子没有牌匾一样,所有院落也都没有名字,阿感马上道:“是您旁边那个西院。”
薄且不再从棋匣中拿出棋子:“你继续。”
阿感:“陈都尹在西院那屋呆得时间最长,他看了屏风,然后在案桌上翻找了一番,最后拿走了涂画得满满的一张纸。因殿下说了不要惊动他,所以没有拦截下来,任他把东西带走。”
“他还去了哪里?”薄且问。
“没有了,从西院出来陈都尹就翻墙离去。不过,”阿感不知这个细节有没有用,他停了一下。
见太子殿下皱眉,阿感赶紧把话补上:“陈都尹带走的那张纸可能对他很重要,属下看他对那纸上的内容似是很满意,一直在笑,像得了宝贝似的把东西揣走了。”
阿感眼见太子殿下面色阴沉起来,他坐不住了,跪在地上道:“属下无能,实在是看不清那纸上写的什么,若再凑近些,以陈都尹的功力恐被他发现。”
薄且忽然起身,也不管现在夜深几何,快步朝西院而去。
阿感跟在太子身后,见太子进屋未召唤他,阿感自觉地留在了屋外,随时候命。
薄且大步来到条案前,他早些时候来过这里,在沈宝用走后。所以薄且对条案上有什么东西十分清楚,他的东西陈松没有动,但陈松动了她的。
薄且还记得那张休沐图,沈宝用自创的小玩意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还想,既然那么不想做工,为什么还要废劲地去外面找活儿做,呆在他别院里,想穿什么、吃什么、喝什么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根本不用辛苦奔波就能得到。
就算想刺绣也没什么,当成个玩乐玩一玩,不用看掌柜的脸色主顾的要求,怡然自乐不是挺好。
如今,这张被他留意过的纸张不见了,阿感看得分明,是被陈松笑着当宝贝似的揣在怀里带走了。
他这人有个毛病,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或哪怕没看上,但是他府里的东西,他绝不容别人染指,更不要说不问自取了。
“阿感!”
阿感听到殿下唤他,马上进到屋来。
薄且:“给我盯紧陈松,任何细小的事情都不要放过,”薄且说着起了戾气,“尤其是我请的那个水墨坊绣娘,看她与陈松有什么交往,有什么过往。你亲自去做这件事,不要假手于人。”
阿感这时还没往太子私事上想,他以为的是,这屋中干活的绣娘不会是细作吧,而陈都尹刚从外邦回来不久,难道是因为陈家之事记恨在心,与外敌串通要从他们殿下这里搞阴谋诡计。
阿感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此事若真是如此,那可事关重大,他一定要盯紧陈松,不给他们行事的机会。
阿感下去后,薄且没有马上从房间离开,他就一直站在长案前,低头沉着脸地望着长案上的东西,但其实他瞳孔是虚的,并没有看任何东西。
他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千军万马从他大脑中奔过,都被他压了下去。他在忍耐,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待他查清一切,哪怕是最坏的那一种结果也不怕。
因为他是太子,只要他想,他可以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他可以左右很多人的一生。所以,陈松与沈宝用之间是否有联系又有什么关系,在他面前都是可以摧毁的。
可是,他还是会感到愤怒,只要一想到他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相识交往,薄且现在就想冲出去,亲手把沈宝用抓回来关起来,让她再不能被别人觊觎。
九王府,沈宝用按张御医所说,在夜里给程烟舟加喂一次药,但这一次喂药的效果不好,全被她吐了出来。
就在沈宝用着急之际,王爷从外面奔了进来,他接过沈宝用手中的碗,重新倒了一碗新的,对沈宝用道:“本王来就好,你去偏房睡下吧。”
沈宝用看着王爷阴沉的脸,有些不放心:“还是我来吧,”
“下去!”王爷这一声可谓是动了气,沈宝用知道这是命令,她看了养母一眼只得退下。
薄光站在床边,一手端着药碗,对把头埋在被褥上的程烟舟道:“你说你的命是我救的,这话说得不准确,我当时救下的可是两条人命,除了你还有你的女儿。”
程烟舟那张生无可恋的脸终于有所触动,薄光继续说:“所以,你要还命来得还两条。如果你死了,我保证,我会亲手把你的女儿送到你身边,让她去陪你。”
他说着把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你说这样好不好啊。”
薄光低下身子,把程烟舟看得更清楚:“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不好吗?这不正合了你的意,了无牵挂地乘风而去。”
程烟舟激动起来,她以手肘支起一点身子,冲薄光摇了摇头。
“不好的话就起来把药喝了。我找来的大夫他有把握治好你,但需要你的配合,也就是说你的身子还没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你好不了只能说明之前你在说谎,你不想再侍候我,所以不想好。你这样养不熟的白眼狼,忤逆之人,若是在本王的军中,早就拉出去活活打死了。我不过是要你一个养女陪葬,已算是仁慈至极。”
程烟舟刚要说话,一阵咳意袭来,薄光一点没犹豫,迅速地把药碗放在榻桌上,把她扶起来牢牢地揽在自己怀中。
看程烟舟这样了还去够药碗,薄光重新把药碗拿在手里:“这会儿知道急了,别急,药要一口一口地喝。”说着一边小心地吹着汤药,一边慢慢地把碗往程烟舟嘴里送。
就这样,薄光以结实的臂膀撑着程烟舟娇小的身躯,吹一口喂一口,耐心十足地把整碗药都给她喂了下去。
看着空空的碗底,以及没再吐药的程烟舟,薄光心里暗松口气,他擦掉她嘴角的药渍,不知从哪变出颗糖酥出来,道:“我问过张御医了,你这咳症与吃甜无关,吃一颗这个去去苦味,省得一会儿还想吐。”
程烟舟听话地就着他的手把糖酥吃了。她刚才药吃得乖,现在吃糖也乖,薄光一低头,得劲儿的在她鬓角处亲了一口,见她还是乖乖的,他道:“你啊,怎么就不能学聪明点呢,知道那庸医为什么怠慢你吗,还不是看你没身份,对梁氏吓死他也不敢。”
薄光换了个坐姿,让她倚得更舒服一些,并拿起她一只手把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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