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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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城,阴雨。掌柜的去上货,留守的伙计已经偷了半日的闲。
城里三日前来了许多眼生的仙人,装着红箱的马车占了驿站门口三条半的街。可岑家唯一适婚的那一位小姐……伙计打了个寒颤,眉毛耷拉了一半。
他赶紧甩甩头把脑子里和自己这个平头百姓无关的念头扔去,手下麻利地装好了主顾要的东西。
“两个包子三个饼,收您五个铜板。”
“多谢。”
伙计的手停了一瞬。
许是今日天冷,蒸笼的汽浓的迷了眼睛,越看越觉得这位客人明明应该不长这个模样。清汤寡水一张脸,却有一双黑的晶亮的眼睛,像小鹿一样。她应该要再白一点,再柔和一些。她好像——
“宁姐姐,你怎么让那丫头去服侍容公子…”红蕊皱着眉,压不住心底藏着的焦躁。红袖宋和七年才进府,粗手粗脚的很。
——原来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气质出群也是正常的。
伙计将垫布往肩上一甩,摇摇头没再细想她那莫名不和谐的样貌。
宁枝走在前面,听了这话笑嘻嘻地回头:“小小姐折腾那位贵客。贵客不高兴,他身边的丫头不就要遭殃?”
昨日的事情他们都听说了,容公子受邀约出门后便被丢在了花街柳巷之中,小姐和侍卫一瞬间也不见踪影。清晨的万红楼不可能开张,鸨母却花枝招展地迎了上来,就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位“贵客”。
这是岑思孩子气的报复。
“红袖年纪小,容少主不好见怪。”宁枝咬了口饼,满足地眯起眼睛。她身上独特的气质和那朴素的相貌怪异地融合在了一起,像一只慵懒的梨花猫。
红蕊心里还想着那风姿卓约的公子,有些心不在焉地捏着手里的袋子。她轻轻咬了下唇,这个理由似乎确实合理。
两人行至岑家偏门正对的巷口,
红蕊行了一礼:“多谢宁姐姐提点,后宅有事,奴婢也回去了。”
宁枝咬着烧饼没说话,挥了挥手。
她慢悠悠走到巷子的深处,油皮纸袋中的两个包子还冒着热气。
岑家的护卫若是在此恐怕连下巴都要吓掉在地上,就在大宅高墙几仗远的地方,他们竟然从未注意到正对着的巷子中趴着一个浑身血污的乞儿。
333警告过宁枝,一个正常乞丐怎么会选择这么隐蔽的地方呆着。不在闹市、没有人流,怎么会有人给他供以生存的吃食。
少女惯例将手里的包子放在了墙角。
自己的手里还剩下两个饼。
“今天没饼了,只有包子。”她面不改色心不跳。
乞儿没有回应,黑乎乎一团趴在那,只有脊背微微上下起伏。她蹲下身,熟练挑开了几截破破烂烂的黑布。
伤口深可见骨,腥臭腐烂。
“我要求你十天之内痊愈。”她理不直气也壮地开始发言,顺手掏出了几个净白的瓷瓶一同放在旁边,“不然我不来了,你就会饿死。”
乞儿连喘气声都微不可闻了。
“你帮我一个忙。”
“大概十天后会有一个小姑娘经过,黑发黑眼…”
“不对,估计眼睛可能会肿的你看不清瞳色,反正街上最好看的就是她。”
“你帮我和她说,我留了一封信埋在院子里。”
她说完,也没有管地上的人有没有听明白这一长串没有前因后果的话,纵身一跃三两下间消失在了原地。
在一片脏污的尘埃中,逐渐冷掉的包子反出了油腥。
玉桂的冷香渐渐散去。
后宅,怀影院。
不说旁人,就连红袖自己也想不明白宁姑娘为什么选了自己来伺候这位家族的贵客。
小女孩低头端着一个乌木做的托盘,上面盛了一盏茶。她泡了三遍,才觉得勉勉强强过得去。红袖的眼睫不停地颤着,从踏入这间屋子的一刻连眼睛都不敢抬了。
“那么紧张做什么?”温润如水般的声音。
红袖的手抖了下,匆匆将茶盏递过后又站的远远的。
“宁姑娘说了……容公子是贵客…要,要奴婢好生伺候。”
狐狸眼的男人靠在梨花椅上,打量着面前像只小老鼠般瑟缩的小姑娘。看骨量不过十二岁,简直把“找麻烦就是你无耻”写在了全身上下。
他轻笑一声,摇摇头。
“是宁姑娘啊。”岑家神秘的筑基期,却带着易容装成一个疯小姐的婢女……他眯起眼,回忆起初遇时对方的样子。
——蹲在荷花池旁边,掬起一捧水,面无表情地将每一根手指擦拭干净。
红袖误解了男人的意思,壮着胆子应声:“是,姑娘跟着小姐少爷身边十年了,不似奴婢…才入府两年。”
面前的贵客总是一副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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