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的伤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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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所谓什么吵醒不吵醒,侵月的听觉非常灵敏,连安岁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都听得见,一直压根也没睡着。所以安岁起床那一刻,它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只不过是安岁一直没有注意到它。
当安岁终于回过头,与它的视线对上,侵月才看清安岁的表情。
安岁的脸色很苍白,就连嘴唇的颜色都比平时浅淡,眉尾微微下沉,浅灰色的眼睛没有高光的点缀,显得格外空洞茫然。
他身上的睡衣也与平常略微修身的衣服不同,格外宽大且质感柔软,纤细的身材被衬得有些空荡荡的。
手中捧着一大桶冰淇淋,散发着一种与黑夜格格不入的纯白的茫然可怜。
它想问问他怎么了,可是它既便记得几个词语的发音,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安岁紧紧抱着冰淇淋桶,指节有一点泛白。
他努力想要勾出一个笑容,但随即想到现在是夜晚——他尚且不知道人鱼有夜视的能力——以为侵月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索性放弃这个想法。
清了清嗓子,安岁尽量使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无异,说道:“我有点饿了,出来找点东西吃,你继续睡吧,我回去了。”
说罢,安岁摸着黑就要回屋。
没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拍打水箱的声音。
“怎么了,侵月?”
安岁回头,隐约分辨出水箱中只有一个黑色轮廓的侵月,似乎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你是想让我过去陪你吗?”
安岁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侵月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还是说其实是他理解错了?
安岁靠近水箱几步,可以更清楚地看见侵月,他随即发现侵月颀长的的手指确实是指着椅子的位置。
他爬上椅子,靠在水箱边缘,问道:“有什么事吗?”
侵月指了指安岁手中的冰淇淋盒。
“这是吃的,你想尝尝吗?”
安岁已经习惯了喂给侵月各种各样东西,熟练地打开盖子,垫在盒子下面,挖了一勺冰淇淋,送到侵月嘴边,“尝尝看。”
侵月先前就看到了安岁吃冰淇淋的动作,知道这是吃的,张开嘴含住勺子。
突然“咯嘣”一声,勺子断了。
安岁恍然想起他还没有教过侵月怎么使用勺子。
他赶紧捏住侵月的下巴,“别嚼!这不是吃的。”
被人捏住下巴,侵月有记忆以来还是头一遭。
安岁的指腹非常柔软,捏住它的下巴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力度传来,它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安岁指尖淡淡的暖意,以及令它十分舒服的治愈之力。
而口腔内的冰淇淋则是另一种相反的体验,冰凉凉的,没一会儿还会自己化开,变成香甜粘腻的液体,滑向它的喉间。
侵月不太习惯地微微张开了嘴,刚好方便了安岁的动作——他将手指挤进侵月的唇间,捏住了被咬断一截的勺柄。
当然,安岁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纯粹是因为没睡觉而头脑晕乎乎的,做事根本没过脑子。
“嘴张开,这东西不能吃。”安岁说道。
侵月没有理会安岁的意思,反而收紧了下颌,嘴唇彻底含住了安岁的手指。
含吻般微妙的力量传递到了安岁的指尖。
安岁看不清侵月的脸,反倒更容易将侵月当成一个人——一个含住他的手指的人。
“侵月你快松开我,”安岁顿了片刻,想出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你会咬伤我的。”
侵月力道不减,一方面是因为它根本听不懂安岁的话,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它在黑暗中看到安岁发红的眼尾,心底有一些莫名的骚动。
安岁也很快想到侵月听不懂他的话,眨巴了两下眼睛,做出了一件他在头脑清醒时绝对做不出的事情——
他做作地“嘶”了一声,撒娇似的抱怨道:“疼……”
之前被侵月抓住手腕的时候,安岁就发现了,当他表现出疼,侵月就会放开他,似乎侵月能分辨出他感到疼痛时的情绪,并且并不希望他疼。
侵月果然松开了唇,安岁悄悄弯起唇角,顺利地将勺子带了出来。
他指着勺子嫌弃地“呸呸”了两声,而后将其扔倒了一边,示意这个东西是不能吃的。
侵月点点头,明白了安岁的意思。
安岁满意地点点头,不过看着剩下的大半桶冰淇淋,顿时又有点心塞了。
勺子已经坏了,剩下的这些该怎么吃呢?
侵月看出来安岁有一点烦恼,想到被它咬碎的勺子,它大概明白安岁在烦恼什么了。
它竖起指甲,在冰淇淋中央划了一个小小的圈,轻轻一撬,便带出来一大块冰淇淋,乍一看起来比安岁的勺子还好用。
安岁有些惊奇地张圆了嘴,随即,就见侵月竟然将冰淇淋送到了他的嘴边。
“你要喂我吃?”
养侵月这么几天以来,从来都只有安岁伺候侵月吃东西的份,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到侵月喂过来的东西。
但是以侵月指甲的锋利程度,很难说他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侵月的手往前推了推,凉凉的冰淇淋贴到了安岁的嘴唇上,像是无声催促安岁张嘴。
安岁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还是侵月破天荒的第一次体贴,脑袋又是迷迷糊糊的,还真张嘴把冰淇淋含了进去。
不过他吃的时候也非常注意,只是咬走了最上面的一大团,全程没碰到过侵月的指甲。
侵月收回手,将指甲底部剩下的小部分冰淇淋送进了它自己的嘴里。
这个行为……似乎、暧昧得有些过分了。
分享同一口食物,在安岁看来,是仅次于上床接吻的亲密行为。
如果说侵月舔舐他手指的时候,他还可以自我安慰这是宠物在表达亲昵,可是现在,他的脑子有一点乱了。
安岁从没有和人或者动物建立过亲密关系,此刻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乱,却又忍不住依恋。
侵月对此毫无知觉,继续把指甲当做勺子,挖冰淇淋喂给安岁吃。
安岁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愣愣地张嘴接住了侵月喂过来的冰淇淋,剩下的安岁没吃到的部分,侵月依旧是直接喂进了自己嘴里。
一人一鱼之间就这样暂时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和谐,若是忽略掉夜晚深不见底的黑,倒是一副难得的唯美画面。
在安岁短暂却漫长的26年人生里,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过这样被人照顾的温暖,父母的去世,让他过早地暴露在了这个对异族充满冷意的世界中。
安岁忽然鼻子一酸,大滴的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中掉落下来。
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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