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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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聂倏看向宁沅。

    宁沅解释，“昨夜美人喝了药，当然不记得。”

    “如此？”

    “嗯。”，宁沅认真说完，伸手拿走了这人手中的绳。

    “一会一同用膳吧，美人。”，聂倏没说话，算是答应。宁沅僵硬的下床，随后叫了门外的长柳。

    今日本该是有早朝的，但因明清殿受雪害塌了一方，所以没人叫宁沅早起。他睡的有些晚，用过早膳已是巳时。

    屋外雪堆了厚厚一层，宁沅处理完冬猎的事后，闲得无聊，便叫上了长柳和一些宫女在院中玩雪。

    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宁沅从前生活在南方，很少有机会能见雪，也很少能尽兴玩上一玩。

    天冷地寒，小雪未停。小半个时辰过去后，宁沅双手冻的通红，已经没了知觉。

    娇养的精贵，小皇帝身子骨显然不耐受寒，脸颊连着耳尖也都染上了粉色。

    “陛下、”一旁站着的长柳拿着披风走近，没想身上冷不丁也被砸了个软趴趴的雪球。

    玩的兴致正高，小皇帝看见来人，明亮的瞳眸略微笑了笑，而后小跑到他跟前，替人扫去了身上的雪。

    “……”，长柳微微注视，拿着披肩的手紧了紧。

    没有架子的帝王，乖顺无害。

    “抱歉。”，宁沅小声道，声音软软的。

    从一位昏庸的帝王口中，本不该听到这样的话。可配合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却又合理。

    长柳愣了愣，在短暂的错愕后将白色的毛绒披风披在了人身后，顺着衣襟打了个结，“这天太冷，陛下切莫受了寒。”

    小皇帝点点头，等披肩穿戴好，侧身透过自己身后往不远的殿房看了看。

    “陛下是担心北阳王？”

    “没…”

    宁沅摇头，说是担心，还不如是担心自己。

    长柳不解，只以为这人说的是违心的话。可事实而言，宁沅在想的却是几日后冬猎，男主脚踝的铁链一解，脱离束缚的事。

    书中详细写有因冬猎之事，小皇帝解开了此人脚上的禁锢，再之后就只用了软骨散。

    链条能给宁沅些许安慰，让他对上聂倏不至于太怂。可不久后，这份安全感看来也要没了。

    疯子没有束缚，又怎么能困得住……

    宁沅微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往后与此人朝夕相处，提心吊胆的日子就有些郁闷。

    “陛下？”

    宁沅摇头，看着天色，“雪有些大了，我们回去吧。”

    从小雪再到大雪，来的很快。宁沅头顶不一会就覆上了雪花，衣肩也一并湿了一块。

    实在觉得冷，宁沅也没有再玩下去的打算，而是转身回了殿房。

    只是屋外太冷，屋子内又有些闷热，如此一冷一热交替，宁沅不免受了寒。小皇帝身子骨比自己想的娇弱，浑身冷不说，手脚也全是冰的。

    宁沅紧了紧披肩，想进屋烤火，可转过屏风时又下意识停了下来。

    殿房内，聂倏双手交叠，倚靠在书柜旁看向窗外，一身玄色衣衫衬托出这人修长的身姿，鸦羽般睫毛低垂，瞧不出这人在想什么。

    静谧的像幅画，眼下场景安静又透着诡异的美感。

    宁沅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聂倏那双淡然，了无情绪的眼睛就看了过来。

    “美人在看什么？”，宁沅藏在袖袍下的手微微蜷缩，对上视线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去说话。

    两人站在一起，自己矮了聂倏整整一个头，帝王的威严陡然下降。宁沅在思虑着要不要垫垫脚，但想了想，自己就是垫脚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很冷？”，聂倏答非所问的看着他。

    宁沅木讷的点头，想着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下一刻，聂倏突然抓起他的双手，握在掌心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