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脱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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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略有几分哑意的声息,携着初醒的迷离,见证着一场劫后余生。冯玉衡捂着疼痛的脖子,苦笑不已。他苦中作乐地道:“还好将军及时醒来,不然我这脖子得像昨天那只鸭,被拧下来当今夜的下酒菜。”
和暖的天光从帐顶的空隙射入,在帐内留下斑驳的光影。
少许朝晖落在摄政王君溯的额间,更衬得他脸色惨白,伶俜交瘁。
墨黑的睫毛眼底投下繁密的弧度,掩去眼底的倦意。君溯抵住隐隐作痛的额角,等头部的晕眩与不适稍稍淡却,才将视线投向从地上爬起的冯玉衡:
“可有大碍?”
冯玉衡立即站直:“我没事,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
他查看君溯的脸色,小心地说道,“就是吵醒了将军,末将难辞其咎……”
“无妨。”不过片刻,君溯便收起所有疲态,目锐如刀,“现在是什么时辰?封单城可有传来特殊的消息?”
“回将军,已是辰时一刻,还未收到封单城的任何羽檄。”
忽然想到放在一边的食物,他连忙道,“将军,朝食已做好,我刚刚取来了一份,您快些用吧。”
说完,就要去递,被君溯制止。
“我这不急,你先分给将士们……”
“将军。”想到其他裨将的嘱咐,冯玉衡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您这几日原本就没吃多少,先前又昏迷了一个月,若不多用一些,行军倥偬……”
“那便放下吧,我一会就用。”
“若空着肚子……哎?”冯玉衡原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君溯答应得如此轻易,劝解的话顺着惯性囫囵而下,直到反应过来,彻底卡壳。
君溯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耐心询问:“可还有别的事?”
冯玉衡隐约察觉到一分违和感,却难以辨明,下意识回道:“没了……末将先行告退。”
直到走出营帐,疾行小半里,他才想起自己忘了提醒摄政王早些召军医问诊,又掉头绕了回去。
回到主帐的时候,主帐的帘子已再次掀开,之前去找军医的帐兵和老军医站在主帐内,像是贴锅的蚂蚁来回走动。
见到他的身影,老军医第一时间走出军帐,对他瞠目翘胡:
“将军何在?”
冯玉衡懵了一瞬,立即与老军医二人拨开营帐,寻找君溯。
直到三人转到几十步外,碰上巡逻的卫兵,才知道前往封单的死士刚刚传来信件,似已完成任务,不日回合。
君溯甫一收到消息,尚未进食进水,也来不及拢整外袍,便疾步上马,即刻奔往官道。
听到素来稳重的摄政王竟然连交代都不交代一声,一个人骑马跑了,冯玉衡不由咋舌。
他记得那几个死士此次前往封单城,是为了探查消息,调查瑄王的死讯的。如今归来,肯定也是带着调查结果回来。
他们将军就算再急,也不至于连个政敌的死讯都等不住吧……
这是恨不得政敌立刻升天,好原地放炮的表现?
出于对摄政王人品的信任,冯玉衡将这个念头从脑中赶走。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前几日忽然诞生的谣言——摄政王君溯对瑄王池洌表面上冷淡疏远,实则情根深种,不但因为池洌之死急怒呕血,还失去理智无诏发兵——冯玉衡赶紧甩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到脑后。
摄政王独自纵马离营是因为对死去的瑄王情根深种?这怎么可能。
……
封单城的外城,在众人眼中已经是一具死尸的池洌摸了摸鼻尖。
不知道是哪位老伙计在背后编排他,令他隐隐约约地感到一股痒意,似有若无。
“大勒的国君早已下达死令,除了由城中京护卫负责的物料运送,剩下的——不管是出城的还是进城的,都会经过严格的盘查。”
宏运尽职尽责地倒出他所打探到的一切。作为池洌的贴身侍卫,昨日在谢无暇脱险时,他正好受池洌之托,在城中办事,直到天亮才回。
他打听到的这些消息正在池洌的预料之中。
见谢无暇满面不解,似是不明白大勒国君为什么不彻底封城,不许进出,池洌含笑解释道:
“虽然大勒国君是杀‘死’我的祸首,但他向我出手的所有自信都来源于池熔给他的承诺。如今变故横生,他表面凶狠独断,放纵[琉焰卫]肆意扰民,实则色厉胆薄,行事颇多顾及。不管是为了城中安定,还是为了不向大齐露怯,他都不可能做出封城这一抉择。”
如果大勒国君当真是智计卓绝、杀伐决断之人,就不会被池熔抛出的利益所诱,让他这个麻烦“死”在自家的都城。
“所以,当我前几日察觉到大勒国君的阴谋,便在封单城内做了一些准备。”
池洌带着两个属官往最偏僻的小巷走,七拐八绕,直到谢无暇两眼闪出金光,才在一处简陋的土坯房前停下。
敲门,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里头的人坐在竹板凳上,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勒男人,黝黑的皮肤挂着辛劳的纹路,拼凑成苦大仇深的形状。
男人正在编织竹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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