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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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无所不能的斗佛。可不管他有什么样的本事,谋划着什么样的诡计,这一回他都死定了,绝不可能从苏尼城的天罗地网中逃脱。”

    ……

    和谈当日,摇光单膝跪在摄政王的身前。

    “王爷,请再作三思。”

    君溯没有像以往那样制止他的行礼,也没有直面回应摇光的劝诫,只状若风马牛不相及地回了一句:“摇光,依据胡太医之言,我还有多少时日?”

    摇光微弯下的后脊剧烈一颤,他深深埋首,发不出只言片语。

    得不到回复,君溯替他作答,

    “不足两个月。”

    “我虽靠着奇策攻下拉卡要塞,可大勒的实力并未真正地受到重创。若真的要与大勒全面开战,斗得你死我活,只凭两个月的时间……我们没有办法彻底完胜。”

    大勒的军事实力很强,非常之强。作为北方霸主,他的国力丝毫不亚于巅峰时期的匈族,几乎可以与攻占九州的大元比肩。

    在大齐建立之前,大勒一度占领北部四州,进犯长江沿岸。若非大勒骑兵不善水战,只怕长江以南都不可幸免。

    大齐首位开国皇帝乃百年难见的奇才,文经武略,胆识过人。他在南郡起势,一路收回大半中原,也不过堪堪与大勒斗个旗鼓相当。最终,开国皇帝成功收回北方三州,在最后一州的边界死于乱箭,含恨而终。

    函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重地,易守难攻。得函关者得天堑,没能拿下函关不仅是开国皇帝一生的遗憾,更意味着大勒能随时劫掠大齐的边民,随意烧抢大齐的物资。他们在骚扰边境后躲到函关之内,令大齐军民恨不得啖其肉,却无可奈何。

    整整百年之久,大齐边民都活在随时被劫杀的水深火热之中。直至七年前,君溯被先帝授命领兵,花了四年的时间,收回北州全部的国土,占领函关,将大勒人赶至函关之外,逼其签下互不侵犯的条约,大齐边民才结束了常年遭受劫掠捕杀,惶惶不安的生活。

    可哪怕大齐子民因此奉他为战神,对他盲目信任,他依然只是个凡人,有许许多多做不到的事。

    他不能左右自己的寿命,无法在短时间改变大齐兵力不足、底蕴不足的客观条件,真正地将大勒精兵打回固蒙山。

    甚至,他连自己至亲至爱之人都无法守住……

    “若不能在两个月内痛击大勒,为我军建立绝对优势,战局难定。”

    他的死只能隐瞒一时,绝不可能隐瞒太久。而他因为这几年的战绩,对大齐军心的影响太过,若他暴毙的消息传出,一定会影响齐军的士气,让大齐陷入劣势。

    天玑、天枢皆是将才,能代替他征战,守卫国土,却不能在短时间内取代他在军中、民间的声望与象征意义。

    也正因为如此,此次和谈他才非去不可。

    不止是为了替倚清报仇,也不止是为了除去大齐的心头之患。

    “以一换四,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用他一个将死之人的性命,去换取大勒国君与大勒三位大将的性命,如此丰功厚利,怎能错过。

    死一般的寂静在营中回荡,所有人都单膝而跪,似在为他们的大将送别。

    摇光何尝不知道这些,可他终究不能将个人情感倾覆于大义之下,唯有咬着牙,忍住眼中的热意,执起右手,抵于胸前。

    “末将誓死追随将军。”

    此言落下,四面八方皆传来整齐的应和。

    “末将亦誓死追随将军。”

    ……

    池洌利用苏尼城的暗线,成功伪装成城主府的仆从,混入府中。

    他站在靠近宴厅的钟楼上,迷晕了钟楼上的守卫,拿出自制望远镜,对宴厅中的动静进行盯梢。

    鸿门宴早已开始,君溯与移喇波分别坐于两方主位,下首坐着大勒三位大将与大齐的三位副将,所有人的神色都淡然平和,不见任何锋芒。

    可池洌明白,这番和气谈判的场景只是假象,两方都在暗中筹备,打算为对方备上一份“厚礼”。

    察觉到身侧的异动,池洌没有放下持着望远镜的手,眼也不眨地开口问道:

    “府中军备是否探明白了?”

    “是的,殿下。我们已在各个要点安排部署,随时可以声东击西,为我们做掩护。”

    池洌仍然时刻关注着镜面内众人的一举一动。他听不到声音,却能看见宴厅一角,几个大勒侍卫暗中交流了什么;厅内,几个大勒官员在隐晦地交换了眼色。

    心中的警铃发出预示,池洌握着望远镜的手沁出少许冷汗。

    “把我的弓箭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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