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满门抄斩的宠妃(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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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连沙陵县中人,知道这几条小径的都少之又少。

    小径虽难走,却已经比其他道路妥当许多。

    徽昭等人又抄小道走了两日陆路,才终于抵达云中郡沙陵县。

    狡兔有三窟,仅得免死身。齐焱胸有智计,早便料想到今日之事。他身为五原郡守将,自然不缺银钱门路,便早早让亲信往周边郡县置办了些私宅,防患于未然。

    这一行人无不是齐焱和沈策的亲信。其中不乏生于沙陵县者,如今故地重游,不禁潸然涕下。

    家在沙陵县者有些当即便辞别还了家,有些近乡情怯,便跟着众人一道往前走。

    徽昭见此情状,也被触动情肠,百感交集。

    乔苓若有所觉,偏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她。

    徽昭轻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心情却骤然低沉下去。

    离乡之人,一如萍飘蓬转,无根无定。而她经年奔波,原也是相似的境遇。

    为免惹得他人注意,众人分成好几波,陆陆续续往齐焱置办的私宅去了。

    说来也怪,沙陵县仿佛极少有人烟,他们一路走来,除竟只看到二三行人,连县里巡路的公差都未曾见过,全不似扶风郡中热闹。

    一行人走到半路,徽昭突然听到左前方传来一阵极微弱的低泣声。

    她脚步一顿,抬脚便要往哭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见此,乔苓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拦在她身前,强作镇定道:“如今天色已晚,将军不如速往宅院中安顿,等明日再来一探究竟便是了……”

    徽昭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未曾反驳。

    乔苓松了口气,领着众人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宅院的方向去了。

    这座宅院面积不小,一应用度亦是不缺,安顿几十人绰绰有余。

    乔苓早在十几天前便将这座宅子收拾了出来。念及徽昭,她便空置了主卧,只移居到客房中去了。

    此处毕竟是齐焱的产业,徽昭虽为其主,到底是客居于此,如何肯反客为主?

    她自行在客房中安置下来,反遣人请乔苓重新搬回主卧。

    乔苓听来人说完,便说道:“主上既居偏室,妾如何敢忝居主阁?将军大义,不欲喧宾夺主,便只将主室空置,将金银财物置于当中便是了。”

    徽昭听闻此事,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齐家府宅中并没有沙盘、舆图等军中用物,如今这些东西却是必不可少的。

    徽昭索性寻来笔墨纸砚,只微微思索片刻,便凭着记忆细细勾画起来。

    舆图昂贵,坊间所售卖者又不似军中详尽,更多错漏。如今正是亟需用钱的时候,实在不宜过多抛费。

    她记性甚好,运笔时竟几无滞涩。约莫一刻钟后,那图纸便渐渐成型,眼瞧着竟与昔日军帐中所挂舆图一般无二。

    徽昭刚刚画完最后一笔,便听得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她将笔挂在笔架上,微微提高了声线唤来人进来。

    乔苓提着药箱走进门来,向徽昭行了一礼,说道:“当日君侯落水,妾实在放心不下,自请为君侯把一把脉象。”

    徽昭笑道:“那便多谢嫂嫂了。”

    乔苓细细问了脉,又重新开具了药方,莞尔笑道:“当日那些汤药只是驱寒,并不完全对症。妾再为君侯配些汤剂,几服药下去便再没什么妨碍了。”

    徽昭道过谢,便亲自送她出去了。

    她回房之后,始终忘不掉来时路上所听到的那阵哭声,甚至极莫名地,只要一经想起,便忍不住心惊肉跳。

    这一桩事悬在心头,到底放之不下,乔苓当时下意识的反应又极为古怪。徽昭思索片刻,索性独身出了宅院,往方才那处巷道中去了。

    许是因着天色愈晚,路上的行人愈发少了,徽昭七拐八绕才终于走到方才听到哭声的地方。

    现下距当时约莫已经过去两柱香的工夫,那哭声却未消止,反倒转化成另一种以古怪的音色。

    徽昭向前走了数十米,又拐过一个巷口,才找到声音的源头。

    巷尾一顶茅草棚子前,一名头发蓬乱的女人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破旧衣裳,低垂着头,身量极为削瘦。她面前站着一名麻衣短褐的矮瘦男人,衣着勉强还算得上体面。

    那女人脸上身上尽是脏污,仿佛在和男人说些什么,不时便会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种似泣非泣的古怪声音。那男人仿佛没听到似的,丝毫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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