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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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五)黄姨见林画没接话,把炉鏊里的塌饼翻了面接着道:“我和你爸一直操心你的终身大事,咱村里老郭家的小儿子郭洪玉,人挺老实,比你小一岁,你强强家婶子来说过几次了,他爸跟你爸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都说看小看老的,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一个村的离家也近,我和你爸都觉得不错就应了下来,过几天你们见见,合适的话咱就定下来,”林画愣住了,没想到黄姨会跟她说这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说:“黄姨,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等毕业后工作了再说,”黄姨说:“你不用不好意思,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不知道黄姨是真没听懂自己的意思,还是假装没听懂,林画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悄悄走出了厨房。
第二天一大早,林画去村后的山路上散步回来,老远就看见黄姨站在家门口等她,等林画走近了黄姨说:“你这孩子,大早上去哪了,”“我那天跟你说的郭洪玉,十月一也回来了,这会跟她姐来家里了,你们见见,”林画进屋,郭洪玉姐弟俩俩从椅子上站起来,姐姐看林画的眼神有惊诧,林画当时不解,很久以后才知道,因为村里人都传她长得好看,黄姨说:“你们几个聊聊,我去做饭,”黄姨出去后,屋里只有林画和姐弟俩,洪玉姐姐不知所措的冲着林画笑了笑,林画也笑,这种场合实在是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啊,很快姐姐拉着郭洪玉起身,说先回去了,林画松了一口气,黄姨一直把郭家姐弟俩送出大门外,回来问林画:“你觉得小伙子怎么样,我看挺好的,一看就是老实孩子,听说也能干,”林画说:“黄姨我不同意,我也没答应相亲,怎么人就到家里来了?”黄姨却说:“我知道你是害羞,哪有姑娘自己说想找婆家的,”林画说:“黄姨,我真不同意,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没有别的心思,”黄姨以为林画对郭洪玉不满意,一直夸奖孩子老实能干,林画说是挺好哪也好,黄姨说哪也好你为什么不同意,到了该成家的年龄哪有不想找对象的,这事我跟你爸给你做主,等会跟你强强家婶子说,让郭家查个好日子订亲,该准备的先准备着,这件事爸爸始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好像是早就跟黄姨商量好的,吃完早饭林画收拾行李,定了第二天的火车票,跟黄姨和爸爸说学校有事要提前回去,黄姨也没挽留说:“人反正你也见了,学校忙你就先回学校,订亲就婶子大娘叔叔大爷的去,两家人吃个饭就行,”关于要给她订亲的事,任凭林画怎么说,黄姨和爸爸就像听不懂一样,似乎他们是手里握着剧本的导演,而自己只是一个小配角。
订婚的日子选在了十月六号,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该置办的东西也一样不少,黄姨在电话里跟林画诉说着订亲的种种,欢天喜地,爸爸和黄姨对郭洪玉很满意,郭洪玉在离家不远的汽配厂工作,只要回村,每天都会到林画家里坐一会,他话不多,但是很勤快,黄姨打电话,都是夸郭洪玉,郭洪玉从黄姨那里要了林画的电话和地址,给林画发消息嘘寒问暖,林画不回,他也不生气,那年寒假林画没有回老家,元宵节的时候意外在校门口看见了郭洪玉,他很腼腆的看着林画笑,确实是个难得本分的孩子,林画感觉他像自己的弟弟,没有丝毫男女之情,郭洪玉来了两天只说了一句话:“听说你春节没回家,我来看看你,”他晚上住在网吧,白天林画去哪就跟在后面,两个人实在是没有话说,郭洪玉走后,林画给爸爸打电话,说她不可能跟郭洪玉在一起,爸爸问她郭洪玉哪里不好,人老实又又肯干,她说哪也好,自己就是不想这么早订亲,爸爸说订亲怕什么,又不是现在结婚,林画对郭洪玉并不了解,要说他好不好还真说不上来,可是郭洪玉比自己年龄小,个子矮,林画最后跟爸爸说,如果他和黄姨非得让她跟郭洪玉在一起,她就再也不回家,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知道爸爸和黄姨怎么商量的,最后黄姨去郭家退了订亲的礼金和置办的礼品,之后还打电话跟林画哭诉了一顿。
转眼又到了暑假,林画不想回去,决定留在洪城打工,她在街上看见一家名叫盛夏饼屋的蛋糕房贴着招聘时,进去问要不要暑假工,店员说只招长期,林画刚走出蛋糕房,盛夏饼屋的老板玲姐,从办公室出来问店员:“玉珊,刚才那个女孩是干什么的?”店员说:“大学生暑假找工作的,我告诉她了,只招长期,”玲姐说:“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那个女孩子看着挺踏实的,你出去看看,还没走远的话,叫她回来,”店员跑了两个路口,追上林画时气喘吁吁的说:“我们老板叫你回去,”林画跟着店员回到盛夏饼屋,老板玲姐也是北方人,也许是因为家乡离得不远,玲姐与林画一见如故,很是关照,后来经玲姐介绍,林画每周六给玲姐好朋友的孩子辅导功课,平时在盛夏饼屋帮忙。
饼屋离江边不远,下班后林画会去江边的夜市散步,她总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心想说不定哪天走着走着就突然碰到妈妈了,虽然这种可能近乎渺茫,林画在夜市上遇到一位卖鲜花饼的阿婆,阿婆笑起来的样子跟她的妈妈很像很像,林画第一次看见阿婆的时候有些恍惚,急急忙忙从包里翻出妈妈的照片给阿婆看,阿婆拿着照片看来看去,似有所思,片刻后,只是笑着摇头,阿婆让林画觉得亲切,每次路过都会买几块鲜花饼,顺便跟阿婆聊上几句,虽然很多时候阿婆讲的傣语林画都听不懂,走累了就在江边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吹着晚风,想着心事,洪城没有北方的四季分明,好似永远都是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