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盈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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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笺笺短暂的惊诧过后立刻转回头,掩盖她控制不住的震惊。陆晏声音淡淡的:
“你与世子妃,并不合宜同在屋檐下。”
贺笺笺攥紧拳,所以她就必须被撵走?忍着不甘,贺笺笺静静垂泪:
“我知道了,爷的安排,一定是最好的。让我留,我就留,让我走,我就走。”
但她有意的提醒并未引起陆晏丝毫反应。
采儿见陆晏就走了,急着要追,却被贺笺笺喊住了。
“姑娘?”
贺笺笺暗自懊恼,是她疏忽了。手里有书信算什么?身上有鞋印算什么?白知夏要踹翻她致使小产,总得下马车。那么大的雨,裙子怎么可能不湿?
茯苓看来问诊的只是医女,不悦道:
“宋先生呢?”
医女冷淡但不失礼数的回道:
“宋先生昨夜忙着为贺姑娘诊治,一夜未眠,早起才去歇着了。”
白知夏已在矮榻上伸出手,医女便上前诊治。
宋先生不肯来,足以说明态度,不愿透露贺笺笺的事给她知道。但也让她发现了些什么。
至少贺笺笺的这一胎没的绝不像传的那样,否则没有内情,宋先生又何必避着。
“娘娘没什么大碍,只是染了风寒。”
白知夏喉干涩痒,咳嗽了两声勉力忍住,让茯苓打赏。医女回去备药,白知夏交代豆蔻:
“贺笺笺成亲后,与韩墨住在城南椿树胡同,她这一胎养护,想必会寻就近的医馆郎中,你去找找,问问她自怀胎之后的境况,再咨询郎中,昨日那般境况,无外力之下,她如何会小产。”
豆蔻应声去了,白知夏望着窗外已渐渐转小的雨势,可天却仍旧灰蒙蒙一片,心里那股子苦涩以及不甘,怎样都不能消散。
浮玉山上短短数日,却让她盘桓在心九年,让她怜惜的少年郎,让她敬佩的少年郎,让她惊艳的少年郎,让她感怀的少年郎……
但在心里清晰了九年的身影,却在这短短半年里,在慢慢消散。她甚至已经开始遗忘,曾让她刻骨铭心的,少年郎的面容。
白知夏垂头,看握在手中的那根半旧的青色发带,恍然回到当年,肃冷木然的少年郎,青色发带束着的发髻。轻风微拂,发带在他肩头摇摆。
她一直以为,她与陆晏,即便不是良缘天定,但也至少不该是一段孽缘。
陆晏生性耿直,最不能容阴私之事,尤其是身边的人。所以半年前的真相,才格外重要。
哪怕是死,她也不愿做个糊涂的鬼。白家也绝不能因为她,而背上这种肮脏的污名。
栖迟馆,是陆晏在前院的议事书房。
豆蔻前脚从后院偏门出去,后脚就有人到此禀报。
陆晏正看邸报,边关才太平没几年,西泠又蠢蠢欲动。他良久才应了一声,合上邸报:
“让她查吧。”
下属有些诧异,在他看来以陆晏行事秉性,对待这位世子妃,还是很宽纵的了。否则哪能容忍枕边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小动作不断。
陆晏端茶喝了口,面色如常的又放下了。
在西边域那几年,战场上餐风露宿,夜半冻的厉害时,能吃一口滚烫的热茶简直是享受。陆晏就养成了爱吃热茶的习性,如今这温热刚好入口的茶,在他嘴里就有些凉了,还不如不吃。
鹿鸣跟了他好些年,可在这些事情上总还欠了些火候,但幸好在饮食上,他不是个计较的人。
才要叫鹿鸣将茶撤了,但看着茶碗,却恍惚想起回京这几年里,他也是吃过合心意的茶的。
白氏刚进门的时候,茶水也凉。但他每每喝一口就放下,那茶就越来越热起来,一直到他肯多喝几口的时候,往后塑玉居的茶水,就都成了那般热的,连她也吃起热茶来。
每一餐,每一点,她都用着心思。曾试探着与他交谈,见他不喜多言,便什么都不多问,但渐渐的却也摸出了他的喜好,让他在塑玉居的日子,过的越发惬意。
他尤记得第二日一早,他才坐起,才想起被辱中还有个娇弱的小妇人,忙给她掩了被子,她已然冻醒,往他怀里缩着,又香又软,小小一团,让他思着前夜孟浪,心猿意马。
他本不是个对自己放纵的人。
“妾,小字盈盈。”
她露着毛茸茸的发顶,羞涩与他轻言。
她生在夏季,小字盈盈,取义盈盈花盛处。
她也确如盛夏的花,明媚而娇美。
但……
那支明媚娇美的花,生了歪邪之意。
他是绝不能容忍身边有歪邪心思的人。
在他看来,半年前的事,和眼下的事,不过是还报。
白知夏算计了贺笺笺一道,贺笺笺算计了白知夏一回。
公平的很。
陆晏终究将茶盏放下了,鹿鸣进来:
“爷,王妃娘娘请您去一趟。”
这些年,母子情分淡薄,府上的人都能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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