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从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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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澄霁堂?等我。”
他从她身边走过,脚步轻快,带过一阵风,饱含他的气息。白知夏缩了缩脖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外头雪虽小了,却还没停,地上一溜鞋印子,他这是一大早在雪地里又练刀去了。
陆晏动作很快,擦洗沐浴,换过衣裳再出来,还带了一把油纸伞。
“走吧。”
他撑着伞,将她纳在伞下。
巧了,贺姨娘也在。
陆晏与白知夏一同来给晋王妃请安,贺姨娘脸色灰扑扑的,她吃瘪,晋王妃心里就痛快。想晋王为了她与自己夫妻不和,晋王妃看贺姨娘,自是越发的不顺眼,简直的眼中钉,肉里刺。
陆晏夫妻走后,晋王妃和贺姨娘都各自派人往风南巷去打探,宅子已空,贺笺笺却没被接回王府。
第二日雪停,照旧往澄霁堂请过安后,陆晏问白知夏:
“白崇有事寻我,你要同我一齐去怀恩公府看看么?”
“去!”
白知夏顿时欢喜。
等到怀恩公府,先拜见范夫人,白知夏就留下了,陆晏独自去寻白崇。
范夫人之前还担忧白知夏,如今看夫妻相携而来,听婢女叨咕,陆晏对白知夏照顾殷勤,总算安下心来,母女凑头说了会儿体己话,范夫人就叫人把大少夫人叫来。
“你大嫂子近来调理身子,请的郎中很是不俗,你也顺带瞧瞧,别觉着难为情,这成亲大半年了,也该想着子嗣的事儿了。”
白知夏登时红透了脸。
一会儿姚氏带着个年岁不小的妇人来了,一脸促狭,白知夏红着脸给人诊了,那妇人捉着脉,微微蹙眉。范夫人吓得大气不敢喘,等她收了手,忙就问:
“怎的?可是不妥?”
“倒是没有。”
范夫人松口气:
“那是怎么的?”
“世子妃脉象有些虚浮,世子妃可是这些日子料理不当?”
范夫人与姚氏一同看过来,白知夏顿时一慌。这大半年可不是疏于调理,她忙掩饰:
“年年到了冬日总要懒怠一阵子。”
范夫人点头:
“确实,盈盈畏寒,每年入冬才冷的时候,都要恹恹一阵子。除了虚,可还有旁的?”
妇人摇头,范夫人松口气:
“还请女先生开个调理的方子。”
这边女眷其乐融融,那边白崇书房外头,鹿鸣从西偏房里几次探头,满脸担忧。
陆晏来的时候,白崇接出来,就脸色不善。等打发随从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鹿鸣就见陆晏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如今门户紧闭,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知到底如何。
书房里,二人都面色不善,各踞一角。白崇好半晌脸色缓和下来:
“这事,还请世子务必瞒着盈盈。”
“如何瞒?”
白崇语结,甚乎带着哀求道:
“她的性子,世子怕也清楚,若知道家中出事,定要来回奔走,她是外嫁女,这一劫,本可以不渡。”
见陆晏沉着脸,他又艰难道:
“我知道这般委实为难世子,也……不能就这样连累世子。只是风口浪尖,世子有个风吹草动,也难免连累名声。只求世子等事态平息后,能,能给盈盈一个稳妥去处。”
他将一张契书摆在桌上,是地处西南的一处庄子。契书上也并不是白家人的名字。陆晏没接契书:
“她是我妻子,我自然会护她周全。”
白崇暗暗松了口气,苦笑道:
“上回还言之凿凿与世子说,绝无此事,谁知……黄雀卫那位沈统领前日到访,让我与父亲看了那封信。”
瞧神情陆晏就明白了,这封信上有足以证明它确实出自怀恩公府的证据。
栽赃?陷害?
“我……”
“不!”
陆晏话未说出口,白崇就断然拒绝:
“绝不可!但凡涉及逆王的事,皇上绝无轻纵,白家已至此,与晋王府本就是姻亲,已有连累,你若在为之奔走,晋王府也要牵连其中,得不偿失。何况此事也并非就毫无活路,白家虽远在锦源州这么多年,却也知道黄雀卫威名。听说这位沈统领,精明洞达,此事若能查明,白家失察之罪,总好过从逆大罪。今日见世子,与你将此事坦明,也只是为求世子,护盈盈周全。倘或……”
白崇脸色微变: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盈盈在这世间,就只有世子了。”
陆晏忽觉胸腔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他不敢想象,白家若真到了那样的地步,白知夏该会如何。
“世子。”
白崇笑了笑,想缓和些,眼眶却红了:
“今日一见,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陆晏沉着心,他在想,如何才能将对白知夏的冲击和伤害,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