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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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院门,雪砚直接就被丈夫带去前面书房,讨论重大事宜了。书房的门外有四个亲兵镇守。
各个精壮肃杀,刀锋一般无情的模样。
这地方是府里“军机重地”,女眷向来不能踏足的。她上一次来也不过是在外间候着,而这一回,却随他进了核心的内室。——大大地受器重了。
里头是一种冷而高贵的调子,弥漫着“权倾天下”的森严感。凭着她小兽般的灵觉,雪砚一瞬间就拎清了:在这书房里的他,和她已亲熟的那个四哥是不同的。
可不敢瞎造次!
她拘谨地立着,转眼就把闺房里的调皮劲儿全敛住了。
周魁回过身,望着柔顺到极点的妻子。“过来坐,雪儿。”
“好。”她瞧他一眼,款款坐进了黑檀的靠背椅中。
门外有人请示:“将军,可要用茶?”
“嗯。”
一名亲兵低头奉着茶盘进来。身形精干,走路像捕猎者一样无声。搁下茶盘后,默默呈上了一封信。周魁把信抖开一瞧,眼里立刻吹起了小寒风。飕飕的。
接着说,“你去吧。”
那亲兵目不斜视地出去了。
周魁阴着脸吸口气,又徐徐呼出,“自古以来,历朝君主皆注重谍报。汉代有昭狱,三国有校事,武后有丽景门,宋有皇城司。到了吾皇,哼,可谓集各朝阴险、恐怖之大成了。
谍报乃帝王之剑,本也无可厚非。但作为成天被剑指着脖子的臣子,可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雪砚不知该说什么,巴巴地望着丈夫。他的目光转过来,见妻子乖乖讷讷的像个孩子,不禁把表情放软了一些
两相对视。
他仍不能相信似的,忽然一笑说,“雪儿,这书架上有多少书?”
雪砚上下扫了几眼,轻声说:“有四百八十三本。”这于她而言太不值一提了。脑子里一摄,一过电,数就出来了。又有何难?
“嗯。”周魁点了个头。一时感慨万千,不知拿她怎么办似的静默着。
雪砚识相地收住目光,不敢乱瞧。书架上有一摞一摞纸本,构成了丰富又瑰丽的另一重世界,诱惑得她想哭。一瞧就好馋啊,馋得都心悸了。
她继父也是有十几本藏书的,看得比命根子还重。从不许娘和她伸手。他说女人的阴气会亵渎了文昌神,坏了文气
如今见丈夫有这么多藏书,雪砚的心饥得裂开了一个深壑。但她是知趣的,绝不张嘴讨要这样的贵重之物。对心爱的人也讲分寸的啊。
忽听他问道,“上次你说,在家时只读过一些启蒙的书?”
雪砚答道:“是的。三字经,女诫,还有一本手抄的金刚经和心经。”她打小儿就馋书,把经书都读烂了。
“嗯,术数方面呢,可有过师父教?”
“没有。”她不自在地眨一眨眼,赧然道,“就是学了算盘觉着好玩,我自己盲修瞎练的。”
周魁些微失了神,呢喃道:“竟然都是自学的”
这得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天分。
雪砚又补充一句:“都是我自己的野路子,四哥见笑了。”
周魁摇了摇头,“你这野路子,只怕国子监的几个老博士也望尘莫及了。术数乃六艺之末,在我朝从未受过重视。原先国子监还有术数授学,如今也已废止几十年了。”
“哦。”
“你深处闺中,为何会喜欢这样的学问?”
她顿了一顿,支吾着说:“我也说不清。就觉得好玩儿,比起吟诗作赋别有一种意趣。”
周魁微微点了个头,眸子灿如朗星。
那尽在不言中的温柔不断倾注过来,好像快为她骄傲死了。
一阵温馨的沉默后他吸口气调整了氛围,肃穆说道:“来,谈一谈你的发现吧。方才说,园子里有八处可用来传讯?”
“是的。”雪砚说,“首先,有一个道理不知四哥是否认可?”
“哦?你说。”
“鬼卫们输送消息,必然是用极安全的方式。不能是口舌相传,也不能是密信,否则日子一长肯定会露马脚的。”
“没错。毕竟他们的动作比蚂蚁还频繁呢。”周魁期待地望住她。
雪砚微调坐姿,直视他说:“真相简单极了,揭示叫你气炸也说不定。”
“哦?”他真有点抓心挠肺了。
“方才游园时,我不时发现墙上、穿廊里有一些镂花的孔。挺奇怪的。”
周魁不解道:“有何奇怪?不过是些移步换景的建筑装饰。”
雪砚凝望他说:“是。孔的形状和大小或许不同,有十字花,有菱花,也有圆孔,间距也都不一样。但是它们无一不是横二十竖九的排法,总数都是一百八十个。四哥,这就不正常了。”
周魁的脸一瞬阴沉,目中有了电闪雷鸣。
静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说,他们利用这些孔眼递消息?”
“是的。这种规整的阵列可形成天然的密约。一个孔代表一个字,一句话或一个情境,具体如何,取决于他们自己。旁人是不得而知的。”
雪砚慢慢地说,“举例来说,某一日将军遇刺、夫人受惊了。我们院中某人只需跑去后舍穿廊里,往几个孔眼里摆些小树杈,或者小石子儿,消息就长翅膀飞起来了。而无关的人就算见到了,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周魁被九天神雷轰了一般,一动不动地坐着。
雪砚又轻声道:“她的下家不需碰面,也不需密信和传话,只需来穿廊里瞄一眼,就掌握四哥的动向了。接着,在下一组镂花孔里同样操作。直至传到玄女娘娘庙,由女道士们用木鱼声和钟声把消息给出去。”
“这就是我看到的。”她如是概括道,“四哥,是不是好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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