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诡谲宫廷事(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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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能再看见他,他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揪紧了一般。
“殿下。”他发出了一声微弱干涩的呼唤。
“那些,我都看到了,从一开始你就在隐瞒我,我一直以为你们这种人对主人是绝对坦诚的,究竟是我想错了,还是,你是一个特例呢?”
陆云朝的声音有些冷,毫无感情,与往日很不相同,这让江寒酥有些惶恐。
“殿下,属下不想欺瞒殿下,只是……我……”江寒酥没有说下去,他看着陆云朝的眼神甚至带着哀求,如果他没有那些难言之隐就好了。
“那你以后还会欺瞒我吗?”陆云朝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这样问道。
江寒酥犹豫了一下,面色有些挣扎,如果不向你坦白也算欺瞒的话,我可能做不到,可是……“不会。”
“你想跟我走吗?”
这句话砸进了江寒酥心里,带着深沉的诱惑,他当然想,可是案子尚未了结,他走的了吗?
不过他倒是突然反应过来,陆云朝的言行是代表他是相信自己的吗?
他有些欣喜,不由道:“想。”
“好,我带你走。”陆云朝这话恢复了往日的温情,他澄澈优美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笑意。
他放开了江寒酥,转而对陪他一同前来的肖越天说:“放了他。”
肖越天面露难色,纠结着开口道:“殿下,可是047身上还有一些疑点,况且他从一开始就存了欺瞒之心,这样的人,殿下难道还要把他放在身边吗?若是以后他还是不知悔改,属下恐殿下受害。”
肖越天此言倒不是针对江寒酥,他也希望江寒酥还像以前那样令他信任,可他作为东宫暗卫统领,他职责所在,不能感情用事,他们这样的人不就是要无心无情吗?这样才能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做出理智的判断。
陆云朝听了他的话后,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你说的有理,不过,我会让他听话的。”陆云朝再次看向江寒酥,他的眼睛里有种志在必得的威势。
江寒酥与他对视,不由有些心惊。
“听说,你们有种血契。”
肖越天惊住了,简直不敢确定陆云朝所说的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可陆云朝就那样看着他,等他的回应。
“殿下,不可!殿下千金之躯,怎能以血肉饲养邪物。”
所谓血契,其实是一种蛊毒,母蛊和子蛊分别种在两个人体内,种子蛊者每月都会毒发一次,但只要在毒发之前喝下种了母蛊之人的血,则蛊毒就不会发作,且蛊毒发作的次数有限,每发作一次,毒性就会增强,下次再发作时就会比上次更痛苦,是以,次数多了,最后就会毒发身亡,种子蛊者为了不死,就只能效忠于种了母蛊的人。
“我决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殿下三思啊!陛下恐怕也不会允许的。”肖越天跪在地上以头抵地地劝道,他还没听说过哪个天潢贵胄做过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
陆云朝皱了皱眉,心中冷笑,拿皇帝来压他吗?“本宫不想再重复,东西拿出来,现在就种蛊。”
或许是他平日温和惯了,现下拿出气势来,竟叫人不敢反驳。
陆云朝伸出了手臂,种蛊之人拿着小刀,手有些发抖,迟迟不敢割下去,他怕这一刀下去,自己的小命也没了。
“快点,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陆云朝轻声安抚道。
那人心一横,拿刀一划,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在他白皙莹润的手臂上显得格外鲜红刺目。
那人赶紧把蛊虫放到他伤口边缘,蛊虫被鲜血吸引,一下就钻了进去,陆云朝手臂一抖,其实只是有些刺痛而已,却把那人吓得差点晕过去。
江寒酥那边就简单多了,那人毫无障碍地一把拉开江寒酥已然破碎不堪的衣服,在心口上一刀划下,紧接着就把蛊虫放了进去。
江寒酥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脑子里有点乱,但总之,全程陆云朝没有问过他的意见,而他也没有拒绝。
蛊虫进入他身体的一瞬间,他就忍不住□□出声,他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岩浆中,浑身都是被烧灼的痛,又感觉好像是在冰川之中,冰寒刺骨。
在这种寒热两极的感温失衡中,他看到了自己穿越那天被当街打死的画面……
这种蛊毒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在发作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自己最恐惧的情境中。
束缚他双手的铁链在挣动中发出声响,陆云朝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没什么表情,他走到江寒酥面前,贴在他耳畔,轻声引诱道:“你看到了什么?”
江寒酥以只有陆云朝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段话。
陆云朝愣了一下,就一把抓住江寒酥的头发向后一扯,让他仰起头来,他抬起手臂,血液滴落在了江寒酥的唇上、口中。
江寒酥有种奇异的感觉,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陆云朝时的情景,还有后来陆云朝喊他阿七,对他温声细语的说话,看着他露出甜蜜的笑容,总之,都是些美好到让人沉溺的回忆,他觉得自己好像彻底沦陷了。
他在那些记忆中沉沉浮浮,最后不由自主地轻声喊道:“主人……”
之后便昏了过去。
陆云朝看着他昏睡的容颜,神色有些复杂,方才他听到江寒酥说的是:“我……死了……陆云朝……死了……我不想他死,我想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