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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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浪?”杨静影懵怔,长这么大,骂她顽劣的有之,损她泼皮的有之,斥她乖张的有之,唯独没人说过她孟浪。
她虽非官宦世家出生,但到底也是自小识字知书,洞晓礼数的。
明月琅琅,她敛眸旋衣摆,仪态大方,面露难以置信之色,“这孟浪?”
论起来,他在她的下巴挑剑不是更浪些?要不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太过沁寒,也太过正经,此行为举止要是放在任何一个浮浪少年身上,都会被她当场捆耳光。
言阙自知理亏,面上讪讪,“姑娘别多误会,我们殿下不太会说话,他平日里对女儿家都不是这样的。”
“那他是怎样的?”
“殿下他”
言阙失语在喉,挠了挠头,思了半日,脑中也丝毫未有殿下和姑娘家并肩画面,待杨静影从隔厢换衣出来,他才寻得机会辩白,“殿下素来就不与女子讲话,倒是头回这般赠衣体恤。”
靛蓝僧袍在杨静影身上大了好几圈,松松垮垮,几抔蔷薇花从窗外吹来,落在她肩上,更显她媚柔无骨,孱弱伶仃。
她向上卷了好几层袖才见雪白皓腕,语气怨愤:“这是体恤?言其孟浪,赐其宽服,我看殿下就是看我不顺,您瞧这长袖长褂的,走快些都能绊倒。”
言阙不好意思笑了笑,抬眸间却益发觉得她身上禅衣眼熟,倏尔一惊,想起这是今岁春末时,殿下穿过一回,尔后天气转热,洗净后就放在寺院备用。
他暗暗纳罕,殿下不喜旁人碰他贴身之物,现下竟利用威逼让一个陌路女子穿他的衣,实乃奇事。
言阙不由地将眼前的女子瞧看,眉如翠羽,肌似羊脂,特别是那双眼,如月坠花折在眸底,秋波中不乏灵气。
正欲套问她之前可见过殿下时,就听屏风后传来虚弱之声:“静影,来。”
杨静影辞礼,提袍绕屏走去。
言阙突然想起什么,在后好心提醒:“杨姑娘,寺中夜间不燃灯,吃过膳就早早歇下罢,莫随意走磕着了。”
杨静影回头莞尔一笑,眼如波翦,是掩不住的豆蔻春华,言阙惶觉她这一瞬竟像极了第一回打胜仗时的殿下。
塞上兵戈战,孤雁低,黄沙吹角,少年铁甲血染,一剑斩落突厥枭首,众将欢呼,他转头畅笑,长烟落日下,眼中是明明炯炯的恣意。
何曾像眼下这般眸色似冷铁,滋滋冒着寒气。
“发什么愣?”
一盏孤灯,顾方池坐翻《妙法莲华经》,抬眼剔他。
言阙回神,懊悔道,“方才忘了同姑娘说,是殿下嘱咐她夜间少外出的,该在杨姑娘面前多替殿下美言几句。”
“犯不着。”顾方池垂眼。
“殿下惯会口是心非,明明都喜欢人家姑娘”
“缪谈!”
顾方池扬声打断,低喝,“少用你之想来揣度孤。”
言阙洗盏煮茶,凤凰单枞苦香袅袅,他跪坐斟茶,“殿下何曾让旁的女子近身?上回太子妃在蓁居躺了一晚,殿下就跟要拆家似的,将里里外外熏烫了八回,还重新打了个床架子,今日却让杨姑娘穿您的衣”
他是顾方池从死人堆里找到的唯一还喘气的活人,两人被野猪追,被敌军杀,吃过腐肉维生,虽他名义上是他的主,但两人早已情同手足,也就无话不避。
“殿下当初在太子府辟出一静室,名为蓁居,地棘天荆谓之'蓁',殿下这么些年自囿于荆棘丛中,”言阙摇首笑道,“我看杨姑娘倒像是能将殿下从荆莽中解救出来的人。”
顾方池搁书呷茶,苦味在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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