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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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面,与她计较起来。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至多也不过,若是他要治她的罪,她就拿他幼时更多的糗事威胁他,看他敢不敢。
“好了,你不喜我记得你红扑扑的小脸,那我就当即忘记。”郑茴没忍住开口哄了哄他,反正幼时又不是没哄过,就他那别别扭扭的劲儿,想来一会就过去了。
可少年儿郎背着身,也不说是不是在怄气,就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郑茴从后面瞧着,他那垂头不语的模样,活似别的府上遭受委屈的小媳妇。
见此,郑茴忍笑,假意说道:“你就打算一直如此背着我吗?”
“过去的三年,我远在蜀地,都见不到你。而今,你我好不容易相见了,却要背立而谈,这是何道理?”郑茴以能言善辩之才,与道行尚浅的少年儿郎过招,本以为胜败既见分晓。
却不知那人如同木桩子似的,不管她说了些什么,他都置而不闻。
郑茴没法奈何,若是仍在幼时,她还能动手捏着他的肩膀,掰正他的身子。于今,到底是男女有别,她如何能做出越矩之行,她或许不介怀,可还是怕唐突了他。
若是让顾临晟知道郑茴心底所想,指不定根本就不怕唐突,只会更加赧红。
他从来就不会与她怄气,他背过身子,不是不想直面她,而是他在等脸上的余热降下来。
秋日本该是树木凋零的时节,可他怎么觉得外面的那颗红枫树上有芽儿在不知不觉地冒头。待他刚闭上眼睛,再想睁眼重新好好瞧瞧的时候。
目逢本该站在他身后的人,站在了他的跟前。而从轩楻外洒进来的光亮,映在她白皙的面颊上,那绛唇上的一抹红越发的娇艳,让人忍不住想覆手轻捻。
见顾临晟面上怔怔的神情,郑茴暗叹了口气。幼时,便有点儿呆,怎么过去这么多年,年岁见长,看着还是有些犯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郑茴踮了踮脚尖,头微微仰起,刚想付诸行动,可身子却摇摇晃晃了起来,一时之间,双脚失衡,整个人霍地往前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顾临晟什么都来不及想,顺势接过倒在他怀中的人。
郑茴的右手本来是悬空抬着的,可整个身子砸下去的那个瞬间,受惊般的挥了挥,由此,她那只秀窄修长的手如是按在了顾临晟的胸膛上。
岔子出的甚为蓦地,她低头垂眸看了看自己作乱的手,隔着衣襟,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内那颗跳动的活物,扑哧扑哧的,一下又一下,孔武有力。
“那个……”郑茴翘挺的鼻尖生出微微痒意,她难得支吾,语气稍显软糯。
顾临晟轻敛神色,他喉间的那颗“珠子”不合时宜的滑动,口中泛出津液,喉间隐隐发干。纵是如此,他克制着自己的欲念,让两人的身子隔开了些。
郑茴尚未意识到两人贴身而立,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还不知道如何解释,才能化解眼前的窘态。
而顾临晟更是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只能以半拥的姿态,让她足以站好,不至于生出乱子倒在地上。
可到底是含有私心,眼下,就算完完全全地撒手,郑茴也能稳住身子,站的稳稳当当,可他眷恋她身上的味道,那股味道不是别的,正是幼时念念不忘的暖意。
舍不得的情绪充斥在他心间,因他贪恋这片刻的相拥,他才舍不得放开她。
见她闪烁其词,眼神躲躲闪闪,顾临晟语气中或多或少带了些宠溺:“什么?”
郑茴见他双眸清明,适时把手从他的胸膛上挪开,骤举在两人之间,肤若凝脂的玉手在辰光下显得格外透亮,她晃了晃手,解释道:“我就是想在你额间敲一敲,谁成想没站住脚,倒了下来。”
三言两语,本该解释清楚了的,可奈何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她的话中,他神情恍惚地盯着她那只柔弱无骨的手,愣神儿地应了声:“嗯。”
她的指腹瞧着甚是软和,而小小的指节,一段一段的,分外纤长,整只手怕是都没有他的手掌大,他的手掌若是覆上她的手,两手相叠,迥别却又和一。
郑茴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她只当解释的明明白白了,不过就是个突如其来的岔子,过去了便就是过去了。
她放下心来,轻叹了口气,心神缓过来后,她才察觉到两人隔的未免太近了。为此,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怀中的暖香很快便散去了,顾临晟轻抬了抬手,似是想抓住那股无色无味的东西。可他终究还是意识到自己怕是痴傻了,摸不见看不着,他要如何留住它。
他撤下手掌,可还是没忍住微攥着,仿佛如此,他便已然抓住了它。
此番莫名的举动,恰好被郑茴捕捉到了,她眉梢一挑,疑惑不解。他的手掌为何微微攥着,莫非是攥着东西?可就他那样虚虚地握着,东西也会漏掉啊。
还不等她想明白,她就瞧见了他手背上那抹刺目的红。
少年儿郎的手,虽没有女子的手那么细嫩,但胜在骨骼分明。可当下,她却在这只手上看到了伤处,还是那么一大片的红肿,她隐隐动气,可又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为好。
“你的手怎么了?”郑茴紧蹙着眉头,眼底泛起波澜,分明是强压着怒意问道。
话音一落,顾临晟下意识地把手藏到了身后,还偷偷摸摸地用指尖掩了掩袂,仿佛这样做,就能当做没被她发现。
可瞧都瞧见了,再藏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见她的眉头始终不松,神色更是几番变换,顿时有些慌了神,手足无措之际,强装镇定说道:“茶水烫的,皮外伤而已,不打紧。”
郑茴紧绷着一张脸,静静地凝视着他,明澈如水的双眸中满是复杂,她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在皇宫中,事事有人服侍,怎么会被茶水烫到?”
“况且,我知你的性子,你一向就不是慌手慌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