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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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放鹤怔愣间,手指被灼烫地握住,一股电流从相触之处蔓延到全身。月夜,烛火融融,才出浴的美人衣衫松散,勾着他手指紧张地乞求……
纵然见多了风月场面,程放鹤也遭不住此情此景,无名之火在脑海中乱窜,几欲喷薄而出。
这要是答应下来,他真能不对任务对象做点什么?
程放鹤甩开季允的手,后退两步,重重咳了一声,“你只是本侯的随从,睡侧室难道还委屈了你?与本侯同卧,这于礼不合。”
临川侯可不像在乎礼法的人,但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若身子不适,有什么需要就出门叫人,本侯乏了,先歇下了。”
程放鹤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在他的任务计划里,不是不能对季允做点什么,但这种策略要讲究时机。现在季允对他或许只有一点感激和依赖,这时候贸然馋人家身子,容易让对方觉得是羞辱之举。
而羞辱,是不能让季允黑化的。
程放鹤回屋让人打冷水给他洗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睡觉,却不知同样的冷水也在送往侧殿。
临川侯走后,被认为“只有一点感激和依赖”的季允低头看看,黑暗中,自己身上早已显出异样。
怀里似乎残存着温度,以及那人身上独特的气息;抬手碰了碰脊背,冰凉触感依稀仍在。
他不是第一次靠在临川侯怀里,不是第一次勉力压抑莫名的冲动,却是第一次几乎压抑不住。
方才他勾着侯爷的手指,下一瞬就要抓住那白皙的细腕,将人摔在榻上,扯下发带拘了双手与床栏,剥去一袭华绮,试那衣帛懒束的窄腰可否盈握。
这一切电光火石地闪过,还有更多不忍细想的画面,此时不得不用一盆盆冷水逼出脑海。
尽管将今夜莫名的冲动解释为饥者见粟、渴者临溪,次日晨起练剑时,季允却始终心不在焉。
脑海里没有剑诀,尽是些无关的:今日是侯府议事的日子,侯爷下午要去逍遥殿,之前通常会在园子里用个便饭,自己上次在旁侍立,记得侯爷说了句饭食过于清淡……
“出剑无力,准头偏移,季允,你今日怎么回事?”
林执中随手掷一块石子,将空中乱晃的剑身砸到地上。季允猛然惊觉,连连道歉。
“如此心不在焉,心里有事?”林执中走到他面前,比他矮了半头,炯炯目光却气势逼人,“我这个做师父的不仅要教武道,还要教心道。有何困惑,说吧。”
季允后退半步摆摆手,“不劳师父操心了。”
“我无意窥探你私事,但你心绪不宁干扰出剑,我便无法再教。”林执中道。
季允被她逼得没法子,只得别过头说了声:“情丨欲。”
这二字出来,林执中面色未改,一板一眼道:“情爱本身于剑道无害,所以劳心伤神者,是因情爱而起的不安。心志未定,则举止犹疑,犹疑则无力,必使不好剑。”
“今日不练了,你这便去找到那人,与他道明心意。无论他同意还是拒绝,于你都是个确定的答案,欢欣抑或悲恸,都对练剑利大于弊。”
她把“情丨欲”改成了“情爱”,季允丝毫未觉,只是一个劲摇头,“不行,我不能说出来。”
“怎么,还要待时机成熟?你难道不知,情爱之事能不能成,大多第一眼便已注定。拖下去又能改变什么?”林执中一甩手,转身离去,“不练了。你得到答案之前,不要再使剑。”
季允愣愣望着她的背影。第一眼便已注定?这可能吗?
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在牢房看了侯爷一眼,就决定跟他走了么?
季允想来想去,又想到了侯爷的午饭。这会还早,他擦过汗收好剑,决定去厨房帮忙。
前面七年在侯府,季允充当杂役,进了厨房也是烧火劈柴,不会让他上灶台。他看人做饭不少,自己却从未动手,此时厨子们也只让他淘米洗菜。
他见灶台上烹的还是些炒时蔬、拌青瓜,向众人传达了侯爷上次的抱怨,可厨子们也是按菜谱做菜,不会轻易听他的指示。
季允便收拾出一旁的空灶台,自己动刀切肉。
众人知道他是侯爷身边的人,不敢拦他,却也没人看好他的技术。他刀功生疏,火候也掌握不准,瞧那边炒边尝的架势,就足够让食客敬而远之。
……
程放鹤又一次临近正午才起床,昨夜情形闪回,他脸上还在发烧,便听魏清禀报:“公孙侍卫长候在外头。”
想起在锐坚营时此人的举止,一向披衣就起的程放鹤仔仔细细束发洗脸,确认装束工整了才出到外间。
公孙猛行礼之后抬眼偷瞄,却又立即躲开,“禀侯爷,侍卫所中今日接连数人来问属下,侯爷到什么时候可以放他们出府。”
“出府?”程放鹤挑眉倚在榻上,喳喳扑楞着艳红的翅膀飞落他肩头,“怎么想起来的?还接连数人、不约而同?”
公孙猛道:“是……蔡管事来过。蔡管事常年在各处行走,今日和侍卫们说起,工部高侍郎府里的侍卫只做十年,而后给一笔银子放他们出府,还把府上侍女许配给他们。”
程放鹤唇角噙笑,抚着鸟羽,“狗急跳墙了么——让本侯猜猜,侍卫们是不是说,若本侯不放他们出府,他们便集体闹事,反正法不责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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