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入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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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与一般农家小院不一样,除却一间厅堂,一间正屋,左右皆是等间的屋子,东边屋子接连小厨房。小童带他们进入厅堂,拱手一礼:“客人稍等。”他转身离去,一举一动十分稳重,不似一般孩子跑跑跳跳。
父子二人等候,池老爷频频望向门外,池清则是张望厅堂布置。
屋内最显眼的是桌椅,看料子似是松木,这料子偏次。其他摆设几乎没有,整间厅堂颇为素朴,只有东南方粗制花瓶里的野菊花是唯一亮色。
池清心里对许秀才有了一个大概印象。
清贫,清高,符合他对文人的一些刻板印象。
池老爷在门前来回踱步,不时擦擦汗,比他自己去谈生意都紧张。
江南文人多,文风盛,能在一群读书人中间脱颖而出考中秀才,可见本事。
他并未有十足把握许秀才能收下他儿子,钱财难动读书人的心。至少以池家现有的金银做不到。
池清叹了口气,拍拍他爹的胳膊:“爹,这事讲究缘法,尽力就好。”
池老爷扭头看着儿子的侧影,垮下肩膀:“爹着惘了。”
道理他未必不懂,只是事关儿子,池老爷关心则乱。
父子俩听了一刻钟的论语和千字文,门外才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一身褪色长衫,踩一双布鞋,五十上下,从池清身边走过时,袖摆空荡荡,很是清瘦。
池清同他爹一起像模像样行礼。许秀才在上首落座,邀请池老爷也坐下。
池老爷笑道:“许先生,在下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副其实。”
他对许秀才好一通吹捧,末了又拉过儿子:“许先生,这是犬子,单名一个清,虽算不得天资聪颖,但胜在勤奋刻苦……”
池老爷滔滔不绝,池清头越来越低。他过去未想起现代之事,当真算不得刻苦。
“…自开蒙后,清儿勤学苦读,不敢懈怠半分,奈何夫子参加院试,这才另谋先生。”
许秀才不发一言,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池清。
勤学苦读?不敢懈怠?
【那池家小子顽劣不堪又愚钝,不堪造就。】孙童生神情鄙夷,一脸不屑的模样浮现,许秀才轻轻点了点扶手。
他问池清:“你学了些什么?”
池清嗫嚅:“回先生,略通得四书。”
许秀才起身,踱步道:“道在迩,而求诸远。”
池清略略思索,短暂沉默后道:“事在易,而求诸难,人人亲其亲……”
许秀才没叫停,池清只能背下去,虽然这些日子努力在背,但不得其法,事倍功半。最后实在背不出来了,再次低下头。
许秀才没斥责他,只问:“你可明了其意?”
池清抓了抓裤腿,先解释一遍表意,又道:“圣人是想告诉我们,人们总爱揣测,复杂一件事,若有一日,人人都少些算计,这世间也就太平了……”
池清觉醒现代记忆后,再回顾孟子内容,颇为惊讶古人智慧,现代频频提起的道理,原来早在两千年前就有人提出来,可惜过了两千年,还是做不到。
人性本就复杂。
许秀才不置可否,又问:“中庸三窍何为?”
厅堂十分安静,黄色的野菊花静静绽放。
池清认真想了想,“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许秀才又考校池清笔墨,眉间沟壑纵深。池清生出几分羞愧。
池老爷一直陪笑,为儿子圆场:“许先生,我家清儿平日里多费心文章,笔墨略略逊色,但他一心向学,假以时日定能练出一手好字。”
“!!!”池清急促的喘了口气,他爹这张嘴也太会圆了。
一盏茶后,池老爷欢欣雀跃的从马车里拿出拜师六礼,催促儿子在圣人前拜了拜,池清正式成为许秀才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