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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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帅才自此没落。皇后娘娘亲缘寥寥,死时却那样平静,彷佛没有挂念,但又比谁都更凄惨。
她死前也没有见到她拼命等的人,她的子女和兄长山水相隔,千里迢迢见不到最后一面,而那等在殿外的君主,她却一眼都不想再看。
帝大悲,为裴后守灵七日,愤而呕血。
“宸”借指帝王,却成了裴后的谥号。
卢月凝抚上凉丝丝的木盒,喃喃道:“我也很喜欢皇后娘娘。她很温柔,很亲切。”
秦姝意看着出神的卢月凝,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遁入空门的母亲,凑近她耳边道:“我听说,五殿下丰神俊朗、温文尔雅。”
卢月凝很快从沉湎的情绪中回过神,颊边迅速染上两抹薄红,“姝意妹妹!”
秦姝意弯起桃花眼,以示无辜。
她确实没有撒谎啊,五皇子萧承瑾的确是个磊落正直的君子,只是素来体弱,一直没有娶妻。
前世高宗身体情况越来越糟,却迟迟不立太子,又因明昭公主的婚事跟五皇子生了嫌隙,日夜担心这位嫡子会逼宫,竟派他远赴岭南镇压叛军。
萧承豫称帝后,捷报送到了临安,同时送来的还有主帅萧承瑾染上瘴气,郁郁而终的死讯。
储君人选默然逝去,当真是天妒英才。
想到这儿,她不禁为这位素未谋面的五皇子惋惜,忙改口说:“卢姐姐,我说着玩的,你可别真喜欢五皇子啊,听说,他素来体弱多病呢!”
卢月凝的脸更红,“姝意妹妹,莫要非议殿下。”
“好姐姐,我错了。”秦姝意摇着她的胳膊,撒娇讨饶。
卢月凝的手指轻点她的鼻梁,叹道:“你呀!”
——
回府正赶上秦尚书下值,秦姝意小跑着揽上父亲的胳膊,笑着往正厅走。
秦夫人心疼女儿一去那么久,没吃多少东西,特意下厨做了她爱吃的百合酥和荔枝乳酪。
“姝儿,你头上怎么肿了?快过来让娘看看!”秦夫人心细,一眼看见了她的伤,焦急地询问。
秦姝意闻言揉了揉,笑道:“就是不小心磕到了,没事的,娘。” 一边说着,一边夹了块百合酥,“女儿坐了那么久,眼睛都要饿花了。”
秦夫人听到这话,又看女儿兴致勃勃,便没有追究,转而殷勤地给她夹菜。
饭后秦姝意不再与父母兄长寒暄,借口涂药匆匆回房,她手中端着个小绣架,安静回想着今日一连串的事。
春桃拿着锦帕沾了药酒往她额上抹,传来一阵刺痛的凉意。
秦姝意脑海中不自觉勾勒出一个人影。
前世被打入冷宫后,萧承豫便断了她所有的消息来源,就连家族祸事都是卢月婉告知。
裴皇后薨逝,恒国公提前致仕,请奏回了故乡江陵,裴景琛走后,还引得许多恋慕他的京中贵女暗自神伤,临街相送。
自此这位纵马临安、风流不羁的世子便如这世间的一粒微尘,随风飘散,再没听过半点消息。
可这位世子殿下,前世究竟是怎样的结局呢?
——
国公府,灯火通明。
仆从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一片欢声笑语,自然是裴景琛戍边早归的缘故。
世子虽有些不务正业,但绝不下流,对仆从也是一等一的好,所以大家都是真心尊重想念这位多年未见的少主。
“你是说今日见到了那位秦姑娘?”
一个穿着月白云纹窄袖蟒袍的男子背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大周纪要》,嗓音温柔。
“半点没变,还是那般伶牙俐齿。”
裴景琛慵懒的靠在桌边,看着桌上的残局,如玉的修长手指捏着颗黑子。
自弈乐在其中,漂亮的像一幅写意画。
拿着书卷的男子转过身,凤眼狭长,唇色苍白,腰间系着根玄色龙凤纹银带,乌发用和田玉冠束在脑后,长身玉立,姿态闲雅,露出几分翩翩的病弱,正是五皇子萧承瑾。
五皇子轻咳两声,笑道:“她没变,你应当高兴才是。”
裴景琛落下黑子,又伸手捏了颗白子,眸光微闪,并不作答。
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他又意味深长地说:“卢御史的嫡亲孙女也跟她在一起,似乎十分亲厚。”
“哦?”五皇子似乎来了兴趣,径自坐到裴景琛对面,手执黑子,“卢小姐素来不喜参加这种宴会的。”
裴景琛挑眉,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慢悠悠落下白子,“人家是不喜,又不是不去。”
顿了顿他又反问,“你怎么知道卢小姐不喜?莫不是暗中窥视卢小姐?好你个无耻的萧承瑾,我要告诉姑母。”
五皇子看着棋局,无奈地笑了笑,黑子已经落在棋盘上,“牙尖嘴利,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么,不遵礼教,流连风月。”
裴景琛正要反驳,院中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跟着那人便推开了房门,径直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