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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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迫感很足,“云清佳,我暂时不打算跟你断。”“你还挺有契约精神。”
她直勾勾看他,舌尖滑过红润饱满的唇,带出一层诱人水光。
充满暗示性。
他懂的,反应也快,提着她脖子将人带过来,额头斜向一侧,低头,温软的唇落下来。
像傍晚时分那场吻上她伞面的雨。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这就是他们的关系——
人前形同陌路,人后……缠绵悱恻,暗度陈仓。
开始于半年前,去掉暑假那两个月,保持着一月两三次的频率。
以互不打扰对方生活,打探对方私事,干涉对方感情为前提,无论线上线下,只谈论床上那点事。
没有门第之见,没有政见不同,也没有三观不合。
只要遵守两人之间的约定——如一方提出结束,另一方不得纠缠,和关系存续期间,不得另寻伴侣,以及,如一方有恋爱意愿,必须及时告知并终止这段关系——他们的关系,便能保持简单纯粹。
事实上,也没那么简单纯粹。
李京柏找她,估计真就只为解决生理需求。
可她不一样,压力太大太烦躁,焦虑了,失眠了,就给他发去一条消息,然后换上衣服,深更半夜翻窗而出,坐上他停在宿舍楼下的车。
她会像个褪下虚假外壳的小妖精,勾着他,缠着他,与他折腾到凌晨,累到再没力气了,终于能在一波一波微妙的战栗中,被他紧抱着,昏昏沉沉地睡去。
翌日,再假装自己晨练回来,给室友们带些早餐,把前一晚离寝的事,轻描淡写揭过去。
雨后的风,糅杂了难言的水腥气,吹过肌肤,触感湿黏。
一辆车驶入巷口,轮胎碾压沙粒和积水的声音在耳边响,两束白光打过来,勾勒出两人侧脸和发丝的轮廓。
他没停下,唇与唇擦碰厮磨,交换着骨软筋酥的感受。
她被掌控在他指掌间,心跳快得不可思议。
车灯忽地熄灭,世界暗下来。
她总算知道,他那根棒棒糖是什么口味——橙子味的,很甜。
几乎是他舌尖刚撬开她唇瓣,探入她湿热口腔的瞬间,胃里抽搐两下,她忍不住推开他,脸撇到另一侧,眉头蹙着,一只手捂在胸口,把吊带裙的领口都揪皱。
好不容易才压下干呕的感觉,她睫毛轻颤,难堪地瞄他一眼。
李京柏眸光转至他处,线条明晰的下颌角磨动两下,喉结微微滚动,满不在意的模样,可又能明显感知到,他在压抑着某种强烈情绪,把气场都搅乱。
“是我的问题。”云清佳说,声音细细小小的,在自责。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压下情绪,卡她颈上的手松开,在她肩背游移抚摸。
等她缓过来,没那么紧张了,来了点感觉了,他巧妙转移话题:
“你今晚这身打扮挺好看。”
“你喜欢这类型?”云清佳问,呼吸不稳,光影起伏于v领之下,耸起的弧线中。
纤腰薄背,瘦而有料。
他目光跌进去,坦然,大胆,“挺新鲜的。”
她撑着扶手起身,腕上沉香手串向下滑动,倾斜上身,重量压在他肩胸,她的红唇也附在他耳边,轻轻问:“想要我?”
闻言,他笑声从胸腔低低荡出来,挟裹一股痞坏劲儿:
“嗯,想要你,让你室友跟他们的车走,你来我那儿。”
云清佳轻“嗯”了声。
他手绕到她身后,蔫坏地在她臀上拍一记,有点疼。
“去吧。”
她回来得有点迟。
好在他们玩得正嗨,没留意到时间的流逝。
云清佳没直接劝林悦宜返校,只说:
“悦宜,我表妹身体好像有点不舒服,我得去她那儿看看……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注意安全。”
“什么表妹?”吴姝好问。
林悦宜抿抿嘴,不打算告诉她。
关于云清佳的事,陆媛一知半解,答:
“云清佳有个表妹在我们学校附近读高中,住校外,父母经常出差,云清佳平时没少去找她。”
吴姝好想追问,李京柏在这时候回来。
他们乐队的人,笑着揶揄他,怎么去那么久,这时间都够打一炮了。
李京柏没答,只冷淡撂一句“有事先走了”,俯身掠走桌上的烟盒和车钥匙。
他动作不慢,夜店的光线也暗。
吴姝好眼尖,一下捕捉到他耳廓的一点红。
像是……口红。
众人试图挽留他,他没理,摆摆手,说走就走。
“等我回到宿舍了,再打电话给你。”林悦宜不放心地对云清佳说。
云清佳应下,拿好自己的东西,离开uh club。
抵达酒店时,李京柏已经到了。
几盏灯光营造暗昧氛围,空调调到最舒适的温度,音响接了手机里的歌,正播放一首慵懒性感的蓝调rb。
浴室水声淅淅沥沥。
玻璃茶几上,开了一瓶红酒,醒酒器和高脚杯准备就绪。
别的不说,李京柏在这档子事上,“活好不粘人”不说,还富有浪漫情调,重质保量。
跟他的体验很好,大概这也是她愿意跟他当固炮的原因之一。
她坐到沙发上,刚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水声戛然而止,没几秒,浴室门开,湿热水汽氤氲而出。
男人只在身下围一件浴巾,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出来。
发梢淌着湿意,水珠顺着他下颌流经脖颈,滚落至凹陷的精致锁骨。
他精于锻炼,不过分壮硕,但也绝不羸弱清瘦,身体每一处肌骨都像经过精雕细琢般,有着恰到好处的遒劲精壮。
就连腰腹肌肉紧绷出的几道青筋,都精准踩在她的审美上。
“要吃点什么吗?”他问,嗓音被水汽洇湿,低哑色气。
云清佳耳根有点烧,“不了。”她回,握紧手机,起身进浴室。
李京柏挑了下眉,转方向,随她进去。
一段时间没来,洗漱台上多了不少东西——都是些大牌护肤品和化妆品。
云清佳扫一眼,眉头往中间拧。
对面镜子映入另一道高大人影,她抬眼,对上他视线。
他一只手臂环上她腰肢,头颈放低,贴进她颈窝,骨节分明的大掌将她衣裙揉出褶皱。
暧昧如水纹,在方寸之地里荡漾。
她胸腔起伏着,体温在上升,“什么意思?”
“送你的。”李京柏回话,细细密密的吻接连落在她耳廓、后颈。
喉咙干涸紧涩,云清佳双手摁住他作乱的大手,面上的薄红说不清是羞的,还是恼的,“我问你什么意思?”
李京柏持有这家连锁酒店部分股份,他鲜少回家,大多时候都住酒店。
他们这种关系太脆弱,云清佳从未想过跟他长此以往,是以只会带些护肤品小样过来。
可现在,他逾矩了。
打破平等原则,送她东西不说,而且还都是价格不菲的正装。
蝴蝶结被解开,他摸到她温软的肌肤,拇指在那一处尾指指甲盖大小的圆形疤痕摩挲几下,发现她不配合,他手往里伸。
她咬唇,把走调的声音吞回肚子里。
他腾手拾起她一管口红,咬开盖子,旋出一截,长腿向前一步,迫她身体压到洗漱台边。
洗漱台棱边顶在腰腹上,她眉头皱得更紧了,见他信手用口红在镜子潦潦草草写下“doggy sty”字样,“le”没写完,因为彼此都发现了对方夸张的反应。
一声轻笑掠过耳畔,口红方向一转,涂抹到她身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鲜红符号,李京柏轻飘飘撂一句“那些是赔给你的”,开始专心干正事。
没想到他是这么解决这事的,云清佳懒得再说,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也想不出有力的反驳。
只是在他卸下她手串,放置到干净的地方时,她忙里偷闲,喘一口气,提醒:“我还没洗澡。”
李京柏掀眸,从镜中观察她。
妩媚,娇艳,常人难以窥见的动情模样。
“我是不是说过……”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混不正经的,撩得她耳朵麻痒,丝丝缕缕渗进骨头缝里,“你今晚这身打扮,挺新鲜的。”
视线迷蒙那一瞬,他进来,林悦宜的通话也进来,手机铃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