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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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极有耐心,富有技巧,也难以缓解那片刻,碳酸汽水剧烈震荡后,大量释放气体的胀。

    那么多震撼和势能,只能极限积压,困在轻薄的铝罐内,无法倾泻而出。

    云清佳呼吸着,发丝散乱,沾了细汗黏在滑腻的肌肤上。

    双手攥拳抵住洗漱台面,指骨泛着白。

    铃声持续不断。

    李京柏在身后,纤长指骨扣着她脖颈,指腹沾了口红的艳,肆意涂抹成一片,虎口往上卡在她下颌处,迫使她抬脸看向明亮清晰的镜子。

    镜中两具人影。

    她乌发雪肤,一袭黑裙。

    他亦是衣冠整整,人模人样。

    浴室灯光晃眼。

    他磁嗓悦耳:“不接吗?”

    这个样子,怎么接?

    云清佳恼得反手抓他,指甲在他肌肤划出两道红痕,被他一把擒住,控制她的手,食指点着绿色接听键一划,电话通了。

    “要帮你开免提吗?”李京柏附耳低语。

    混蛋。

    云清佳不想搭理他了,偏偏他粘得这么紧,她被钉在洗漱台与他之间,进退不得。

    林悦宜在那边唤她名字。

    云清佳清了清嗓,接电话:“你到学校了吗?”

    “嗯,刚翻窗回来了。”林悦宜回话,听得出她喝了不少,吐字含混,有点大舌头,“你那边怎样?”

    云清佳将唇肉咬得生疼,勉强磨出一句:“还好……”

    “表妹怎样?”

    亏她喝了这么多,还记得这一茬。

    “没事……”云清佳简短作答。

    “嗯……”林悦宜停顿几秒,忽然问,“你那边是什么声音啊?感觉怪怪的。”

    是李京柏在捣乱。

    紧密黏连,动静的确大。

    云清佳恼羞成怒,一把抓在他紧箍她细腰的手臂上。

    太用力,她手背青筋暴起,莹润粉白的指甲抠进他梆硬的肌肉里,在冷白皮肤掐出一个个小月牙。

    他坏,低头一口咬在她肩头。

    她差点叫出来。

    “没什么。”云清佳一鼓作气快速作答,“我先去洗澡了,晚安。”

    随即,果断挂电话。

    后来还是叫出声了。

    李京柏吻她发烫的耳根,坏心眼地逗她:“好不好玩?”

    “不好玩!”她气道。

    冰雕玉琢的一个人,此时在他的加工下,艳若桃李,绽放得彻底。

    李京柏乐了,从她手中拿走手机,放一边,“那我们玩点好玩的。”

    他没再给她分心的机会了。

    迷迷糊糊地被他抱起时,搁在置物架上的沉香手串滑过眼底,云清佳神识游离半晌。

    说错了。

    陆媛说错了。

    除了洗澡以外,还有一种时候,她是会摘下那一条手串的。

    就是这个时候。

    最后一次是在浴缸。

    满满一浴缸的水,加了精油,最后被晃出不下三分之一,直至水温偏凉,她被他托起,裹上浴袍,打横抱出来。

    李京柏将她放到洗漱台。

    她在边沿坐,处于似睡非睡,半梦半醒的状态,额头抵着他宽阔平直的肩,呼吸到薰衣草精油的香味。

    他拿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指腹在她头皮按摩着,她睡意愈发昏沉,鬼使神差地,双臂环上他劲腰。

    李京柏身体在那瞬僵硬,忽而轻笑了声,继续给她吹发。

    红酒晾在茶几上,一夜没动。

    云清佳这一觉睡得很沉,呼吸越来越重,像一层塑料布覆盖在面上,透不过气。

    梦里画面惨白,毒辣日光刺痛双眼,泪水止不住地流。

    女孩趾高气昂地站她跟前,一手抱臂,一手一下一下重重摁在她脑门,尖利的指甲戳得她皮肤刺痛。

    “就你他妈这逼样,还好意思跟老师打小报告啊?你说我为什么不针对别人,只针对你?嗯?你他妈说啊,这都想不到啊?蠢猪!”

    “估计是上次没打够吧?这么不听话,要不我们再好好收拾她一番,叫她长长教训,省得以后又捅出什么幺蛾子。”

    另一个女孩附和,嬉笑着,扬手一巴掌甩她后脑上。

    她一个踉跄向前扑倒,他们哈哈大笑:

    “还真是就是头蠢猪,猪是怎么跑的?诶,你跑一个给我们看看嘛。”

    “不要。”她喃喃着,声线抖颤,带了哭腔。

    想逃,害怕地蜷起上身,缩着头,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

    可他们好坏,把路堵得死死的,不管她往哪儿跑,都会被他们一把推回来。

    力气很大。

    她一脚被石子绊倒,摔倒在地上,砂砾刮破细嫩皮肉,擦出猩红狰狞的血丝。

    在她短袖露出的胳膊上,条条道道是被衣架、皮带鞭打留下的青紫淤痕。

    “云清佳?云清佳,醒醒。”有人在说话。

    她愣住,畏畏缩缩地在地上团成一个球,拳脚纷纷落下来,他们在笑,在爆粗,笑得那么坏,骂得那么难听。

    她在做什么?

    在哭,在挨打,在挣扎着活下去。

    “云清佳!”李京柏喊她。

    一口新鲜空气送进心肺。

    云清佳忽然睁眼,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眼睛是湿的,泪痕自眼角滑落,一根温热长指帮她接住,揩拭干净。

    李京柏胳膊肘抵在枕头边,支着头,撑起上半身,侧躺在她身旁,漆亮眼眸如漩涡般幽邃吸引人,深深凝睇她,“你又做噩梦了。”

    这个“又”字,意义丰富。

    云清佳脑子仍混沌,在梦境和现实中找不到平衡点,听到他声音,才有了点反应。

    “我什么时候做过噩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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