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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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杳杳可以肯定,最迟第六年,照着阮湘禾现在发疯的样子,一切都真相大白,自己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仅仅是为了曾经阮湘禾被辜负的情感,还有权书迟被辜负的情感。

    阮湘禾会优先为权书迟报仇,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是这么可怕,就是这么扭曲。

    燕杳杳从一开始就能猜测到,阮湘禾是个疯子。

    今夜有雾气,阮湘禾从一些老臣口中听到了些关于池家的旧事。

    池家在外只有大公子与二公子。

    大公子池砚天资卓然,君子朗朗,二公子池枝早夭。

    兴许是池夫人生完大公子落下病症,所以二公子才会身体单薄。

    后来又有传言说他们还有个女娃,只是担心会像二儿子一样不长命就一直藏着,忌讳着见人而缩短命数。

    但具体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娃。

    可他们不确信,阮湘禾是相信的。

    那个女娃就是权书迟,即是池舒。

    从在阮骁冀那里得知的消息真真实实的敲定,阮湘禾心中染上一分甜蜜。

    他离权书迟又近了一步。

    这种甜蜜从心脏席卷开来,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让他身体酥麻,欲罢不能。

    于是带着今天的好心情,他推开房间的门。

    房间黑漆漆一片,没有掌灯。

    但月光还是透过窗纸在适应黑暗后,照亮了房中的一切。

    阮湘禾想要去点亮灯火,却听到细小的声音在房中发出。

    随着这种异动,阮湘禾还听到了浅淡的呼吸声。

    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在。

    阮湘禾警惕起来,可没等他采取行动,鼻腔就钻入新雪的檀香味。

    不浓,却足以拉扯阮湘禾的神经。

    在得到佛珠后,权书迟似乎就喜欢上了佛经与檀木。

    她的身上总是带着浅浅的檀香,这种檀香在新雪之后更加空灵,沁人心脾。

    即便是当时厌烦她的自己,也会偷偷的呼吸一口。

    由着这种气味在肺腑里打转。

    阮湘禾僵直身体,他的后背升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是因为害怕,反而是因为兴奋。

    他以为权书迟终于来找他了,在死后的第五年。

    他缓慢向气味发出的地方靠近,然后看见在黑暗中有些刺目显眼的霜白色。

    阮湘禾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就为了这个身影。

    这个身影穿着霜白色,静静站立在床边,她的手指苍白而又纤细,还在漫不经心的拨弄佛珠。

    是她,是她,他的驸马。

    权书迟真的来见他了。

    灭顶的快意让阮湘禾的头皮发麻,他恨不得冲上去就抱住权书迟。

    可他还是手足无措,甚至热泪盈眶起来。

    “迟迟…”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这些年他不再装作女子说话,却因为以前要装作女子的嗓音而破坏了声带。

    刚出声他就怕自己吓走他的迟迟。

    可是没有。

    权书迟并没有退缩,甚至在向他招手。

    阮湘禾喉咙哽咽,这才终于控制不住的上前抱住权书迟。

    怀中的身体和他想象的一样,带着凉意,填补心中的空缺。

    阮湘禾模糊的视线,也不需要再看别的东西。

    然后他觉察他的迟迟的手在抚摸他,渐渐伸进他的胸膛。

    阮湘禾的目光痴迷而失控。

    满脑子都是他的驸马,他的迟迟想要他。

    他想要给予热烈的回应,但在伸手扣住迟迟的脖颈落下亲吻之前猛然清醒。

    他大力的推开面前的人,身体颤抖,“你是谁。”

    一字一顿,这一次他的颤抖不是因为失而复得,而是愤怒以及痛恨。

    这个不知是谁的人骗了他,不仅骗了他,还恶心的伪装成他的迟迟。

    权书迟自身带着一种气场,就像李嬷嬷说的,权书迟的气势让人忽略她的长相。

    这种过分的气场,让权书迟的身份没有人怀疑过,自然而然的也保护着阮湘禾。

    同理,这种气场也在权书迟根本没有细细伪装之下起大作用。

    所以,权书迟从来不会贴喉结这种东西。

    而阮湘禾刚刚竟然摸到在“迟迟”的脖颈有突出的喉结。

    所以这根本就是不是他的迟迟,不是他的驸马。

    这是个冒牌货!

    “哪里来的脏东西,竟然有胆子伪装本宫的驸马!你怎么配!”阮湘禾忽的用力将人提起来,凑到近处窗户那里还有些光芒。

    借着这微弱的光,阮湘禾认出了这个冒牌货。

    “是你!”他咬牙切齿,甚至拎着对方衣领的手上移到对方脖颈,死死的捏住。

    燕杳杳呼吸薄弱,本能开始挣扎。

    她拳打脚踢,试图让阮湘禾放手,得到呼吸的机会。

    也许人濒死的潜能是无限的,燕杳杳忽然死死咬住阮湘禾的手。

    咬的她的牙齿发酸,咬的阮湘禾手背鲜血淋漓。

    阮湘禾终于放了燕杳杳呼吸,于是燕杳杳就像是渴水的鱼拼命的呼吸。

    她边呼吸边不住咳嗽。

    姿态狼狈又难看至极。

    等她终于呼吸顺畅了,力气却好像被全部抽走,只能瘫坐在地面上,仰头看着阮湘禾。

    样式的角度里,阮湘禾的脸庞在隐约清寒的月光中显得格外狰狞扭曲,像是索命的恶鬼,死死盯着燕杳杳,下一刻就要送她进油锅。

    曾经的阮湘禾从来就没有这种状态,但燕杳杳一直都知道他是这种人。

    忽的燕杳杳想要发笑,她的确也笑出声。

    笑声越来越大,伴随她呼吸不畅的咳嗽,显得癫狂。

    而阮湘禾仍旧保持那种姿态,像是一匹饿狼,死死盯住猎物的脖颈,一动不动。

    而燕杳杳笑够了,才带着讥诮说,“阮湘禾,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情种,特别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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