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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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病房的门外传来脚步声,在临近晨光微曦的寂静里,显得沉闷又唐突,紧接着是门把手被扭转发出的声响。
钩月突然紧张道:“年年,我、我害怕。”
温瓷年半阖眸,温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保护你,去安心睡吧,没有危险了我会叫你的。”
随着话音落下,门应声打开,他也感知不到钩月的存在,莫名有点失落。
他望向门外,半明半暗的走廊上,有人堵在出口处,视线犹如实质一样落在他的身上。
“醒了呀。”他的哥哥温陶时率先打破了诡异的安静,衔着淡淡的笑意走向他,那张和他有七分像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温瓷年气质温润,长相偏柔美,纯良无害;温陶时气质清冽,长相偏俊朗,具有侵略性。
偏生温瓷年性子孤僻,而温陶时性格开朗,哪怕彼此相像的面孔也不会让人错认,因为过多的截然不同使得彼此的特征极好辨认。
温瓷年晃了神,转眼看到温陶时已经走到他床边,只见他非常自然地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苹果,转而从口袋里掏出小巧的折叠小刀,熟练地削起苹果皮。
整个过程,温瓷年都很安静,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温陶时,然而他的眼睛微微涣散,全身控制不住地战栗颤抖,最终僵硬地挺直脊背,缠着绷带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握起,纤长的指节紧紧地抓着褥被,好像被魇住了一样。
温陶时一无所觉,低着头专注地削着不断皮的苹果,拿刀的手很稳,动作很快。
“哥?”温瓷年突然收敛了所有情绪,歪着头轻声唤道。
原本长长一圈连着的苹果皮,在这一声呼唤中,断了。
温陶时猛然回过头看向床上的温瓷年,双目微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怎么了?”温瓷年迎着他的目光,幽静地回望过去,语气平静问道。
“很久没听到你叫我哥了,有点惊讶。”温陶时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关心道:“感觉怎么样了?”
温瓷年刻意放缓了呼吸,垂着眼睫,用略微空茫的声音说:“我是出什么事了?”
“……”温陶时将最后一点苹果皮削完,收起折叠小刀,把苹果用纸巾包好递给他。
“谢谢,太凉了,我吃不下。”
温陶时重新把苹果放回柜子上,背着手俯视他,“你不记得?”
“想不起来了,我好像死了一回,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这样啊……”温陶时用探究的目光审视了他一遍,简单交代道:“阿年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以后不要再自伤了,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说是……”
温瓷年出声道:“药水好像打完了。”
温陶时闻言放下手里的苹果,俯身弯下腰,伸出的手越过温瓷年的头,按响了床头铃。
很快有护士进来处理,因为手上是留置针,打完针只需要冲管就好了,但是刚刚温瓷年可能剧烈动了,透明的输液敷贴能看到渗血,只能拔掉。
护士小心地拔掉针,轻柔嘱托,“按压三分钟。”
温瓷年刚想抬起左手去按压,有人抢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温瓷年挣开了他的手,把手缩回被窝里自己按住。
温陶时不动声色地盯着他,忽而笑了一下,体贴道:“刚醒过来可能还没缓过劲,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对了,明天爸爸会过来跟医生了解情况,如果恢复得好,应该很快就能出院回家,然后返校复课了。”
“好。”温瓷年惜字如金。
温陶时站起身,拿纸巾擦了擦手,临走时,深色莫名地看向他,“很高兴你又愿意叫我那个称呼了,弟弟……”
门被关上后,温瓷年怔愣地凝视着柜子旁边被纸巾包裹的苹果。
他歪了歪身体,探出手够到了苹果,放在手上观察。
看了好一会儿,他没有一点犹豫地丢进了床旁的垃圾桶里,并且抽了几张纸巾揉皱覆盖上去。
“钩月,他走了。”他说:“我们安全了。”
钩月没有回答。
温瓷年想着他应该在意识海里睡着了,也不太在意能不能得到回应,只是安静地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发着呆。
病房外面的枯树叶子一片一片掉落,却又怎么也掉不完,枯枝上始终会倔强地挂着几片枯树叶,顽强地守到最后一刻,最后在大风摧残下,摇摇欲坠地断开分离,被尘泥掩埋。
外面的风有些肆无忌惮,吹得树簌簌作响,明明他在密不透风的室内,还是觉得很冷很冷,刺骨地寒冷,由内而外地发冷。
他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本能地蜷缩成一团,虚无地看向天花板,视线没有一一点焦距,目光暗淡无光。
重生了吗?
他想自己可能变成孤魂野鬼,困在时间的循环里,重新去体验前世的种种……